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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德语课-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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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父亲站在门口,背后是灰色的沙丘,他身上的披风飘动着,闪电把他照亮,在他身上跳跃着,闪动着。在我眼里,他是一个行动迟疑的怪物,一个笨拙的雨怪,他久久地不让我们知道他想干什么,因为他不打算进屋来,只是煞有介事地站着,似乎拿我们的不安来取乐,可是他突然没有语调地说:西吉?
  这儿呢,我说着马上跑到他身边。他从风雨衣中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出门外,一声不响地转过身去,拉着我在暴风雨中走上了大坝。
  没有责备,也没有吓唬。我只听见他轻轻地喘着气,感到他生气地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沙丘,走上他放自行车的大坝。父亲一句话也不说,我一声也不敢吭,因为我害怕,我在深深的恐惧中知道,等待着的将是什么,说什么也不会使情况有所变化。于是,我痉挛地坐在车梁上,紧紧抓住车把。他推着车,骑上去,在暴风雨中,在从侧面吹来的阵风中驶下大坝,一次也没有下车。我知道,走这条路要花多大的力气,注意力要多么集中。我听见他在我脑袋边上喘气,也听见他顶着迎面扑来的阵阵劲风使劲蹬车时发出的呻吟。当他把我拉出画家的小屋时,要是骂我两声该多好,就是打我一下也行啊。要是这样,一切就会轻松多了,我也就习以为常,不这样害怕了。但是,这一路上,父亲沉默不语,他用沉默来惩罚我,用沉默预先宣告他要惩罚我。父亲就是这个样子,一切都要事先预告,有所准备,决不搞突然袭击。如果他出于职业的原因要对什么事情进行干预,他总是先打招呼说:注意,我现在要干涉啦。不打招呼的时候很少。

第三章 海鸥(10)
我们无言地驶下大坝,越过砖石小路回到家里。在台阶旁,他让我跳下车,用食指一挥,命令我把车推到棚子里去。我回来后,他又抓住我的手腕,拖着我进了家门。他一边走一边脱风衣,避免看我的眼睛,似乎害怕自己的满腔失望或愤怒的情绪会提早爆发。他跟在我后面走上楼梯,进了我的房间,屋子里电灯亮着。自从我哥哥克拉斯把自己弄残废并被他们抓走以后,我就独自住在这间屋子里。四周的墙壁和窗台都属我所有,我还有一张可以拉开的桌子,桌上铺着一幅亚麻布的蓝色海图,各种最惊险的海战都在这张海图上进行。我甚至还有一把钥匙可以锁上房门。房间里亮着灯。我从门缝里看见灯光,立刻就知道,是谁笔直地站在我房间的柜子旁。她的发髻梳得又紧又古板,嘴唇撇着。我在门外想象着母亲高傲而又死板的神情,因此,父亲打开门后,我毫不惊讶地站在门槛上。他一把将我推进房间。他看着古德隆?耶普森,等她开口,她一动也不动,就像从远方看着我一样。他等了半天才说:他来了。然后,他赶忙斜穿过房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母亲,从我的床底下拿出了一根棍子,又询问地看了我母亲一眼,然后又回来,说:把裤子脱下来!我知道他要这么说,但我并没有在他下令前就把裤子脱掉。我脱下裤子,交给他,看着他细心地把裤子抖平了放在桌上。我还没有弯腰,还等着他发出命令:弯腰!我把手掌放在发抖的大腿上,第一板还没打下来,我就飞快地站直了。
  他满脸不高兴地——我甚至觉得奇怪——放下棍子,寻找着母亲的目光,似乎由于我的不顺从而在向母亲道歉,母亲却一动也不动。棍子又举了起来,我弯下腰,把湿漉漉的屁股绷得紧紧的,咬紧牙关斜眼看着母亲,这一回棍子还没下来我又飞快地站直了。我放松地走了两步,按了按屁股,走回来,在一直还高高举起的棍子下弯下身子。这一回我下了决心挨一棍子,可是,在这一棍嗖的一声落下来之前,地板上的钉子松动了,螃蟹夹住了我的小腿根,信天翁啄着我的脖子,这时候真是什么辙也没有,我只好跪在地上啜泣起来。
  母亲没有想到我会是这个样子,她从呆滞中苏醒过来,垂下双手,对我的惩罚无所谓地、不再感兴趣地离开了房间,走前还用厌倦而蔑视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父亲惊愕地看着她,也许还想把她拦住,在她身后唠叨几句,但我母亲已经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用钥匙把门锁上了。
  父亲耸了耸肩膀,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也好像没有什么兴致了。我可找到机会了:我啜泣着向他微笑,还想试着跟他眨眨眼睛,就像一个干了坏事的人脱险之后,跟自己的同伙眨眼睛一样,但我没有弄成,却扮出一张鬼脸来。而父亲瞅了瞅自己的怀表。毫无兴致地抓起了我的衬衣,把我拖到桌子跟前,小心翼翼地把我的上身按到桌子上。我轻轻地挣扎着爬起来。他又把我按下去。我又起来,他在我的脖子上打了一巴掌,打得我趴在桌子上。我又微微挣扎着爬了起来。我的脸下是亚麻布的蓝色海图,上面是茫茫大洋。每当我模仿着打那些大海战时,我总梦想自己统治着这汪洋大海:我在这里进行过雷潘托海战、特拉法尔加海战;我在那里打了斯卡格拉克海战、斯加帕弗洛和奥克尼海战以及福克兰群岛的战役。而现在,船帆落下了,战船沉没了,我在梦想的胜利的海洋中遭到了没顶之灾。 。。

第三章 海鸥(11)
我没有料到,第一棍子就让我疼得发烫,因为他打的时候兴致不高,或者说有点不耐烦,所以第一棍子打下来后,我的屁股就产生一道热辣辣的伤痕。我挣扎着爬起来,父亲用左手把我按下去,按到那充满痛苦和屈辱的深深的大海里,同时,他的右手高举棍子,嗖的一声打下来,虽然够狠的,但却是出奇地心不在焉。每挨一棍子,我就发出一声干巴巴的、夸张的喊叫声,父亲不时地倾听着走廊里的动静,盼望着母亲出现,他希望用我的喊声来抚慰母亲失望的心情。
  父亲觉得,我挨打的叫喊声既然传到待在卧室的孤寂与冷漠中的她的耳朵里,那她就不能无动于衷。于是,他不停地回头,听听有没有动静。我的父亲啊,你永远是个执行者,无懈可击的履行职责的人!我的母亲却不再出来了。即使我还发出一声短促的窒息的叫喊,即使这喊声对她来说是新鲜的,她也不再出来。这显然使父亲感到沮丧,因此,最后几棍子只是机械地落了下来。当我回头看时,他就用棍子示意让我到床上去了。
  我上床趴着。他用棍尖拨我的下巴,非要我抬头看他不可。透过模糊了眼睛的泪水,我看到他已经精疲力竭,情绪懊丧,但他似乎想要掩饰这种种样子,便提高了嗓门问我:你有什么好说的?为了使他不再重复这个问题,我赶紧回答说:有暴风雨的时候得在家待着。他点了点头,满意了,把棍子从我的颏下收了回去。有暴风雨的时候,你得在家待着,知道吗?你母亲要求你这样做,我也要求你这样做:有暴风雨的时候——在家待着。
  然后,他从我的身子底下抽出了一床被子盖在我身上,无所事事地坐在我那张海图前的椅子上,歪着头听外面的动静,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因为现在没有人派他的差,而没有差使他只是半个人。像这样安安静静懒洋洋地待着,他也并非毫无训练,在平安无事的冬天,他能久久地对着炉子发呆。要是让他去执行一个一目了然、明白无误的任务,他就会毫无疑问地把自己从这种状态下解脱出来,竭尽全力地去考虑问题和提出问题。
  我令人信服地在那儿啜泣着,用一只眼睛从胳膊肘旁偷偷瞧他。伤痕发烫,被子压在肿起来的皮肤上沉重得叫人难以忍受,我盼望他离开这儿,只希望独自一人待着,而他却总也不走,对我的啜泣声,对一切他都能忍受。他突然站起来,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肩膀,并且说: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也不必明白,我给你讲过就够了,你懂我的意思吗?我说:懂。为了摆脱他,我又说了一遍:懂。——有用的人必须懂得服从,他说。我赶紧回答说:是,父亲,是。他又声音单调、若有所思地说:我们要把你变成一个有用的人,你要明白。突然他又问我:他工作了吗,那个画家?我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于是,他又问我:你们在小屋里的时候,画家作画了没有?我惊讶地看着他,意识到有些事情取决于我的回答,我了解的情况有点什么用处。我装出想不起来的样子,确切一些说,我装得好像被他揍苦了,疼得连记忆都模糊了。海鸥,我终于开口了,他给我们看海鸥来着,每一只海鸥看起来都像你。父亲还想知道点什么,可是再多我也说不出来了。然而他所听到的这一切已经足以使他转变态度,他不再踌躇不决,似乎突然觉醒,动作敏捷,十分警觉,他的面部表情不断变化着,露出一副突如其来地被激怒的样子,向窗外看了一眼,眼神里又是警告,又是失望——至少我是这样想的。随后,他坐在我的床上——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急切地审视着我,慢慢地对我说:我们要一起合作,西吉。我需要你。你要帮助我。我们两个人,谁也对付不了,他也不行。你为我工作,我要把你变成一个正经有用的人。很有必要。你听着!别哭啦,你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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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生日(1)
秋千摆动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快,越来越陡,越来越有力量,越来越接近弗雷德里克森年轻时栽种的那棵老苹果树没有修剪过的宽大树冠。秋千从绿荫中摆回来时,抖动的、绷紧的绳索呼呼作响,铁环发出刺耳的声音,产生一股十分强烈的气流。树枝的阴影掠过约塔平躺着的身体,她向上摆去,在空中停留那么一秒钟,又落了下来。这时,我飞速地抓住荡到我面前的秋千板,或者约塔的腰部,或者她那小小的臀部,推她一把,让她向前,向上荡去碰那苹果树的树冠。就像由弹弓向上弹出去那样,她劈开两条腿,连衣裙随风飘舞,她身旁产生呼呼的气流,使她的头发向后飘散,使她那瘦削、爱嘲弄人的脸更加轮廓分明。她坚持要让秋千转一个三百六十度,我也坚持使劲推她,但我们都没有办到这一点,即使她劈开两腿站在秋千板上,她也翻不过去,因为,不是树枝太弯曲,就是摆动得不够劲儿。那是在画家的花园里,在布斯贝克博士六十大寿那一天。当约塔看到我没有能力这样做时,她就坐在秋千板上,荡来荡去,微笑着,不想争强了,并用一种谁也不曾教给她的眼神盯着我,突然劈开两条晒得黝黑的瘦腿夹住了我,不肯放开。这时,我除了感觉到她贴近我以外,什么知觉也没有了。反正,我理解她为什么贴近我,而且可以断定她也明白我理解了这一点。我强使自己镇静下来,静待着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除了约塔干巴巴地、懒洋洋地吻了我一下以外,再无别的。她松开了夹住我的双腿,跳下秋千板,往房子那边跑去。迪特靠在窗子旁——那四百个窗户之一,摊开的手掌上放着几块浅黄色的点心,像是要喂鸟的样子。
  我抓起棍子,跟着跑过去。我跳过了花坛和灌木,想找一条捷径。但约塔或我跑得再快也是白费劲儿,因为还没有跑到窗子跟前,我就看见约普斯特从花园的凉亭里杀了出来,或者说,滚了过来。这个野蛮的家伙,肥胖但却机灵,是个手指很短、嘴唇翘着的庞然大物。他悄悄地踏着大片大片的罂粟花和百日草,跑过竞相争艳的五色缤纷的花坛,他当然是第一个跑到窗前,从迪特手中抢走了那几块点心,把两块放进兜里,一块塞进嘴里,闭着眼睛津津有味地嚼着。他这个人是不会把已经抢到手的东西拿出来的,他自己占有的东西,也从来不会拱手送人。因此,迪特一句也没有说他,而是招呼我们到客厅里去。
  在阴暗的走廊里,我真想赶上约塔。但是,她跑在我的前面,我叫她,她不理我。我正要在一排水桶、扫帚和箱子处触到她时,她已经推开了门,也不把门带上,连头也不回。客厅里静悄悄的气氛使我顿生疑窦。我轻轻走到门槛前,以为客厅里空无一人,并想:祝寿礼要是不在这儿举行,那么在哪儿举行呢?当我犹豫地跨进门向四周打量时,吓了一跳,谁要同我一样以为里面没人而走进客厅来,也会吓一跳的。在一条长得简直没尽头的窄桌子上,一群神态庄严、鬓发苍白的海中动物默默地坐在那里喝咖啡,沉浸在古怪的冥想中,默默地吞咽着干点心、核桃仁蛋糕和淡黄色的撒白糖的糕。腿脚僵硬的龙虾、大虾和小沙蟹都坐在布累肯瓦尔夫高傲的雕花椅子上,坚硬的带甲的四肢不时在这里或那里弄出干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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