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樊瑞-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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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爬上崖顶,这时曙色渐明,见不远处有十来间草屋,莫三槐带一行人来到最大的一间,这是一间没门的草堂屋,里面正中是一张香案,上面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天地君亲师”五个大字,前面的香炉里面还有不少香脚,看得出主人很虔诚。草堂中央摆了三对乡间很常见的半旧的杂木交椅,左、中、右品字形各放了一对,每对交椅的中间均有一张几子。草堂里的东西虽然简朴,但很干净。
进了草堂,莫三槐与莫柱儿坐在正中两张交椅上,那个跟着莫三槐下山的后生和项充分别面对面的坐在两边的交椅上,项充随手将花缨枪靠在旁边的几上。分宾主坐定后,小喽罗用粗瓦碗给众人端来几碗清水,莫三槐不无尴尬地苦笑着对众人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的聚义厅了,我们山寨很穷,没什么好吃好喝的东西招待,宋小兄和小英雄二位请别介意。”又道:“我姓莫,叫三槐,”接着指着旁边的莫柱儿说道:“他是我的侄儿,小名就叫柱儿,这里许多人都是我们莫家的子侄。”
莫三槐接着又指着那个跟他下山的后生对项充说道:“他姓宋名万,是南桥镇上人氏,也是昨天才路过打鼓岭后留在这里的。不敢请问小英雄您高姓大名?”莫柱儿和宋万听了莫三槐介绍他,便都各自对项充欠身拱一拱手作礼。
项充边答礼边说道:“我姓项名充,乃徐州沛县人氏,江湖上的朋友给小弟一个绰号唤做八臂哪吒。这次是为了……为了寻找一个……朋友,昨天才来到沂州南桥镇的。”
莫三槐说道:“哦,如此说来,我等有缘,在打鼓岭得以相见,因山寨草创,如非这里太穷又人手欠缺的话,一定诚邀项兄弟你入伙来大干一场的。”
宋万的人比较随和,不善言语,他对着项充点一点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宋万望着草堂外的晴空,不徐不疾地说道:“宋某本是南桥镇上人,家中还有个母亲和妹子。两年前因为在圩上卖菜时与坊中的一个专收地盘费,浑号叫拦路虎的泼皮争执起来,一时性起,顺手取条板凳拍了那厮的后脑壳一下,我只道他必死的了,便夺路而逃,急切间跳下沂水。那厮的两个同伙在两边岸上拿著刀死命追我,只待我上岸便要杀了我,我只得顺流游下去,一直游到筋疲力尽沉下河里失去知觉,拦路虎那两个同伙也只道我也是必死无疑的,便回转南桥镇里去。谁知我家养的一条名叫阿黄的大狗悄悄的跟来,见我沉下河去便游来救我,用身子顶起我不使沉下去,一直半托半拉的。刚好有条小渔舟经过,那渔人出手救了我,但阿黄却不幸呛水淹死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我谢过渔人并埋葬了阿黄,也不敢再回南桥,从此便流落在江湖了。前日经过山下,也是碰到柱儿,与他斗了十多回合才侥幸赢了一招,便被他叔侄请上鼓岭,他们诚恳邀我入伙,可是我还未拿定主意呢。”
项充对莫三槐他们的穷困仍然不解,他觉得不夺不抢,怎能说“强”?不是铤而走险,也不愿上山落草,既当了强人,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的?古人在乱世也被迫易子而食呢!所以,说什么不抢自家亲人的,不过是未到绝境罢了,即使是一条狗急了也要跳墙,若到最后那一刻,人还会有什么顾忌的?
正当项充在胡思乱想之间,莫三槐开腔说道:“山上不能养殖,所以没有鱼和肉,象雪鸡那样的鸟儿倒有不少,但机警得很,人若走动,即使晃动一下也马上就飞走,唯呼奈何。”
宋万奇道:“那么离得远远的用箭射不就可以了吗?”
莫三槐说道:“当初是可以的,但后来只要弓弦响,那鸟儿便警觉地飞走。”
项充问道:“大寨主,你们现在还有粮食吗?”
莫三槐苦笑答道:“不瞒二位,还有几斗粟是压仓的,这就安排人去煮。”说着便起身要去张罗煮饭的事。
项充见了笑道:“先不用忙,大寨主借我一把粟,我请你们吃烤雪鸡。”
莫三槐听了,立即吩咐小喽罗取来小半升粟,项充让小喽罗将粟一把一把洒到后山一片开阔的雪地上,金灿灿的粟粒洒在雪地上面煞是好看。小喽罗洒完粟粒便隐藏好身子,不一会儿,果见有鸟儿飞来啄食粟粒,项充隐身树后,取出背上小刀拈量了一下,目测距离后深深吸一口气,慢慢举起刀,向着一只边啄食边四处张望的雪鸡掷出去,飞刀如一点银光,在空中划出一条耀眼的弧线,忽地插到那只雪鸡的背脊,雪鸡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鸟儿并不知道危险,陆陆续续地飞来,落到雪地上啄食。项充双手配合,拔刀、瞄准、掷刀,一连串美妙的动作,看得众人如痴如醉,大气也不敢喘。片刻间,二十四把飞刀掷出去,雪地上倒下二十三只大大小小的鸟儿,还有一把飞刀击中了崖边的一只大松鸡厚厚的脊背,松鸡带着刀冲下崖去,留下雪地上扑腾的痕迹和血迹。小喽罗用绳索缒下去寻找了小半天,终于将松鸡连刀找回来。过不一会,又有鸟儿飞来啄食余下的粟粒,项充如法炮制,又打了十多只鸟,众人见打到这么一大堆鸟,都高兴到不得了。
莫三槐兴奋地对项充说道:“利害、利害,二十四把飞刀把把不落空!八臂哪吒名不虚传,项兄弟好俊的身手呀。”
莫柱儿也由衷地说道:“柱儿今日真的开了眼界,也服了!”
宋万也附和赞道:“项兄弟这手百步穿杨的绝技真利害,不但准,力度也恰到好处,而且绕着弯儿飞出去,让人防不胜防,不枉人家称你做八臂哪吒了。”
说笑之间,小喽罗已经将鸟儿都收拾好,拿去烹制了。
莫三槐问莫柱儿道:“柱儿,窖房还有老酒吗?”
莫柱儿点头应道:“还有两坛。”
莫三槐一扬手说道:“那还不取出来痛痛快快的喝了干吗?”
莫柱儿向身前跟着的亲随喽罗使了个眼色,扬手说道:“好的,快点去把酒全都搬来这里。”
莫三槐叫人把酒和大海碗都拿到草堂门前,拍开酒坛的封盖,把二、三十个瓦碗放在阶上一字排开,然后再将酒都倒进那些碗里,烤鸟烧好后,二十多人就在草堂前席地而坐,痛痛快快大碗酒、大口肉饱餐一顿。
吃饱早微以后,大伙就团团坐在草堂前的台阶上消食闲聊,说到当日被逼杀上打鼓岭,莫柱儿恨恨的说道:“我们全都是好人家的儿女,在这山上受苦,都是拜李之恒那厮所赐的。说真的,不把那厮干掉了,我真不甘心。”
几个喽罗听了,也附和地议道:“是呀、是呀,但怎么才能把那厮抓来碎尸万段呢?”
莫三槐说道:“要找到李之恒,就要先去莫李庄摸清那厮的行踪。但我们这里谁也不能去,莫李庄上谁不认识我们?”
喽罗们听了,都垂头丧气的。
这时,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听着的宋万忽然对莫刀三槐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去莫李庄走一遭打探消息。”
莫三槐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着呀,宋兄弟要是肯帮这个大忙,我们一定听你的话,杀得了或杀不了李之恒那厮,我们都会拥戴你来当大寨主的。”
宋万一听,连连摇手、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不行、这不行,我可不是要当什么寨主,也不想来当什么寨主的呢。”
莫柱儿拉着宋万的衣袖说道:“宋大哥,听我叔叔说的,你就带我们一起攻打莫李庄吧,你是城里人,怎么说也见过世面,总比我们乡下人好得多。”
宋万真的急了,边站起身来边说道:“一行早已经说过了,宋某不是要来这里当什么寨主的。”
莫柱儿却仍然沉浸于兴奋之中,不知不觉也站了起来,动情地说道:“我们马上计议攻打莫李庄吧,但千万别伤了莫家的人。”
项充听了,记起了郝老爹生前说过的话,忍不住自言自语似地插口说道:“姓莫的就全都是好人?姓李的就全都是坏人吗?不一定的吧!”
莫三槐想了想说道:“没错,莫家也有阴险奸诈、巧取豪夺、不忠不孝、作奸犯科、丧尽天良的人,只是我们以前不想去承认罢了。”
宋万说道:“不管怎么说,是好人就要保护,是坏人就要杀个干净,江湖上的英雄们替天行道总没错的。”
莫柱儿和一众喽罗都群情激昂、热血沸腾,随声附和着说道:“对对对,替天行道!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众人就在这草堂门外的台阶上,商议了袭击莫李庄李之恒家的计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回头说樊瑞。
当日一早,樊瑞和逍遥子结束停当,辞别玄光子和玄英子等人,离开南桥往滕县去了。自从逍遥子传了樊瑞那几招流星锤法之后,这一老一少便甚是投缘,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一路之上谈笑风生,话题不绝。趁这难得的机会,逍遥子给樊瑞详细解说了不少道家经典的义理,这些都是单凭樊瑞自己去坐几十年的枯禅也无法参明参透的。说到樊瑞自小在白云观长大一事,逍遥子也觉得樊瑞道根深植、福缘深厚,只要他道心坚毅,勤于修炼,再经历一番磨劫之后,他的成就当然非凡,前程亦不可限量。但樊瑞听了逍遥子的苦劝之后仍然有点沮丧,总怨年前那小道士尸解升仙时不带他一起去,故尔难以释然。
逍遥子听了恍然大悟,他笑着对樊瑞说道:“了道成仙,故是人之所愿也,这不仅单单凭籍修为,而机遇亦更重要呢。有的人勤修苦研,就是勘不破某点关节,有时那所谓的关节还是无关紧要的,可惜就差是那么一点而不能成仙成圣,留下了终生遗憾。对了,你知道有三卷三十五章的《周易参同契》是谁写的吗?”
樊瑞说道:“好像是汉朝一个姓魏的道士吧?”
逍遥子点头笑道:“没错,他叫做魏伯阳,是丹鼎派的祖师爷。”
接着,逍遥子说了一个与魏伯阳有关的故事:话说当年魏伯阳带领弟子三人入深山里炼丹,到了丹成开鼎之日,魏伯阳想试下徒弟们,便取出丹药给一条白狗试着吃,谁知那狗吃了却马上倒毙地上。
魏伯阳见状吃了一惊,对三个徒弟说道:“这条狗一吃丹药即死,该不是老天爷不让我们吃了可以成仙了道吧?如果我们吃了也都死去,那怎么办好呢?”
徒弟们问他道:“师傅,那您还服不服食那些丹药呀?”
魏伯阳似是无奈地说道:“我早已经舍弃了养尊处优和荣华富贵的生活,来到深山老林里炼丹修真,如果不能得仙道,我亦已再无面目回家了,横竖一个样,那我不如服食了这丹药,像这条狗一样死去好了。”说完,魏伯阳果然将丹药吞下肚里,片刻,他也像那条白狗一样死去。
那三个徒弟见状各自思索,有两个就想:我们跟师傅来到山里炼丹,就是为了长生不死,但现在眼见白狗和师傅服食了丹药后马上死去,那这丹药如果不吃,起码也能多活几年呀!便不敢跟着师傅吃那些药,犹犹豫豫地在那里观望。
还有个姓虞的徒弟见了却想道:我们师傅不是平凡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有深意的,说不定这些丹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呢!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还是值得博一博的。于是咬咬牙,像师傅那样将丹药吞了下去,结果也是倒在地上,脉息全无。
那两个徒弟见了三具尸体,吓得毛骨耸然,地上的尸首由得他们暴露,也没有收殓掩埋,只是匆匆卷了自己的行李便夺路逃出深山,一瞬间走得无影无踪了。
等到那两个徒弟走后,魏伯阳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又掏出了丹药,纳入白狗和虞姓徒弟的口里。原来刚才服食的不是那新炼制的仙丹,而是一种外形一样、使人和畜生会产生暂时晕厥的丹药,那丹药入口以后,人和狗便渐渐醒了过来。他们服食了真正的仙丹以后,二人一犬便得道成仙了。后来,有人进山伐木,魏伯阳就写了封信交给那人让他带回乡里给他的两个徒弟,魏伯阳的那两个徒弟就因为怕死竟与成仙失之交臂,后悔极了。
讲完故事,逍遥子又说道:“你说是不是?论道行,魏伯阳的三个弟子应该相差不远,也可能成仙的那个徒弟的道行还不如另外两个呢,虽说只是一念之差,但这冥冥中被‘机缘’的作弄,却使魏伯阳的那两个徒弟与仙道如同陌路了。”
樊瑞听了,唯有点头默然。
【注】魏伯阳(约100—170),名翱,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