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樊瑞-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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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瑞听了,唯有点头默然。
【注】魏伯阳(约100—170),名翱,号云牙子,会稽上虞人,东汉著名炼丹家。虽世袭簪缨,然伯阳生性好道,不肯仕宦,视轩冕如秕糠,而从阴长生得受金丹大道,后与三弟子入山炼神丹。丹成,知弟子中有守道未笃者,乃以丹喂白犬,白犬暂死,伯阳亦服丹暂死,以试弟子,独有一虞姓弟子曰:“吾师非凡人也,服丹而死,将无有意耶”,也服丹暂死,余二弟子不肯服食而出山去。二人去后,伯阳即起,将所服丹纳死弟子及白犬口中,遂活转来,俱与仙去。因逢人入山伐木,乃作书与乡里,寄谢二弟子,二人方乃懊悔不已。伯阳曾著《周易参同契》三卷三十五章,五行相类,其说似解周易,其实假借爻象,以论作丹之意。伯阳兼及内丹、外丹,后世奉以为“丹经之祖”。
魏伯阳的思想对道教的炼丹术影响很大,被世界公认为留有著作的一位最早的炼丹家。(以上简介据网上资料编辑)
过了一会儿,逍遥子又说道:“即使有的人终于修成仙道,但天意弄人,偏使其不得十全而留下缺残的,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樊瑞奇道:“哦,竟有这样的事?”
逍遥子正色说道:“有呀,唐代成仙的李铁拐就是。”
樊瑞接口说道:“对,他是借尸还魂的。”
逍遥子大笑着说道:“没错。他因为徒弟烧化了他的肉身而不得还魂,无奈之下只好借了那个在路边冻死了的跛足乞丐的尸身才得以修成正道。这样一来,仙道虽然修成了,但美中不足的是没有了原来那英俊潇洒的外形,换成了个蓬头垢面拐子身,所以被后人称之为铁拐李。对了,还有这样的人,尸解时机缘巧合,形同父母子女,消弭祸患,真是玄妙无穷啊。樊瑞,你听过远古治水那大禹的故事吗?”
樊瑞说道:“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我很小时就听过白云观的道士们讲的呀,他又怎么了呢?”
逍遥子说道:“着呀,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你又听说过吗?”
樊瑞想了想,摇头说道:“那我就好像没有听说过的。”
逍遥子笑着说道:“那么鲧盗息壤的故事你又听过没有呢?”
樊瑞情不自禁的叫起来:“哦,鲧盗息壤的故事我听过了。”
逍遥子说道:“那好,我问你:知道鲧是怎么死的吗?”
樊瑞说道:“我记得《山海经》上所载的好像是:‘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吧。”
逍遥子微笑着说道:“没错,你的记性真好,但后面紧接着的两句呢?”
樊瑞说道:“后面那两句是‘鲧复生禹,帝乃命禹率布土以定九州’。对,我想起来了,禹是鲧生的。”
逍遥子非常得意,禁不住轻轻戳了一下樊瑞的头,呵呵大笑。
樊瑞冲口而出地说道:“这个故事跟尸解有什么关系……”忽然,樊瑞张大了口,再说不出话来,他明白了:禹其实就是鲧尸解而来的,禹即是鲧、鲧即是禹。
逍遥子说的兴起,摇头晃脑地吟道:“帝命祝融殛鲧于羽,其尸身三年不腐,祝融复以吴刀欲磔之,剖其腹,禹乃出,其神化黄能入于羽之渊……”
樊瑞问道:“逍遥道长,好奇怪呢,为何你念的这篇文章我没读过,但又像是似曾相识的?”
逍遥子非常得意地拈须笑道:“这是我当年入庠读书时写的作业,先生讲完了这个故事,要我们用自己的文字重新写出来,他对我这篇文章大为赞赏,给打了三个红圈圈,褒扬有加,这也是我童蒙时的得意习作呢。唉,人生一转眼就四、五十年了,试问一个人能有两次的四、五十年吗?”
樊瑞慢慢摇头说道:“难,难难难!除非那个人是彭祖。”
逍遥子说道:“对,话又说回来,就因为我对这个故事太深刻了,所以总会有意无意就在脑里跳出鲧被殛、禹腹生的画图,历历如见。我学了道以后,知道了有成仙了道有尸解,这么一印证,便知道所谓的‘鲧复生禹’,说穿了其实就是鲧尸解之后,以另一个人的面目出现,这个人就是史书所载的大禹!”
“哦,原来是这样的,依此看来,编史的人不懂道法,不识有尸解,故只能说禹是鲧生的,然则鲧不化生而成禹,当年复以何颜面干一番大事业呢!”樊瑞钦佩地说道:“连日来与道长闲聊,见道长读书不泥古,每每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语出惊人,实在令樊瑞获益不浅。”
“就是这么个理的。”逍遥子说道:“说实话我也很喜欢你的,因为你不但有正气,也有灵气,更举一反三,话头醒尾的,很合我心意。我的徒弟杨大可,人倒没得说,但缺的恰恰是你的优点,不过这也是缘,是勉强不来的。”
各位看官要知道,樊瑞不但不是个已经得到度牒的道士,甚至连师也未拜过,他学道也只是自小就在白云观里跟着叔父长大,耳濡目染地接受了道教的熏陶。当日得到罗真人的青睐,并出手相救,隐约之间感到了道术的玄妙。结识无尘子,又得到他的学习笔记,道法修为自然突飞猛进、日新月异。樊瑞后来认的公孙一清这个“师傅”,也是归顺梁山大寨后由宋江主持而拜的。虽然公孙一清只是代师傅罗真人收下他这个徒弟,而公孙一清也继承二仙山一门中以自修为主、因材施教的传统,除了五雷天心正法之外,也没有认真传过什么本领给樊瑞。但实际上樊瑞更发扬光大了罗真人一门的理论,本着“能者为师”的原则,只要自己认为对的,就去学习,不管是濮州老家的白云观、无尘子的崂山派、逍遥子的茅山派或二仙山的师门,他都兼收并蓄,一概用心参详学习,故尔樊瑞最终的成就也远在“师傅”公孙一清之上,甚至超越了师祖罗真人。用逍遥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个“缘”字。
从沂州来滕县的这段路,樊瑞已经走过不止一次,这次他既想慢慢走、好向逍遥子这个难得的老师多学点本领,故此一路不急着赶路,却带逍遥子找地方名食去吃好的东西以讨他欢心而多说点什么;但又想快点走、惦挂着郝老爹和项充、李衮三人,希望早日能去到滕县见到他们。
樊瑞与逍遥子西出蒙山,在冬至这日黄昏时分,来到了滕县地界,这里有个村子叫井家集,村西头有间观宇,唤作药王庙。来到村西快要出村口了,樊瑞忽然记得有这么个所在,遂对逍遥子说道:“逍遥道长,这个村子有间药王庙,供的是今上道君皇帝敕封的妙应真人孙思邈,您要不要进去看看和上炷香呢?”
逍遥子喜道:“药王庙?好呀,时间还早,我们进去游玩一番吧。”
樊瑞说道:“我上次来想投宿,但这里的住持天成道人说什么也不允许,因为那时我还没度牒。”
逍遥子听了哈哈大笑,眨眨眼说道:“今天你先进去,看他给不给你住?”
樊瑞嗫嚅道:“你……您送给我的那度牒不是我的名字,我上次告诉了他我叫樊瑞的。”
逍遥子说道:“不怕,你先进去,尽你的可能耍弄他再讲,他喜欢开玩笑的,横竖有我给你撑腰的。”
樊瑞唯有强打起精神,挤出笑容说道:“好的,看看有什么玄机。”眼见药王庙在望,逍遥子故意放慢脚步,让樊瑞一个人先进去,他却在后面得意地窃笑。
顾名思义,药王庙当然是丹鼎一派的了,而以天成子为首的这间药王庙的道士们,不但闲年弘扬道法、灾年赈粥,平时更为四方乡邻免费降魔治病的,因此饮誉八方,香火鼎盛。话说樊瑞熟门熟路的进了药王庙,此刻正是申初时分,游人香客陆续离去,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他才进山门,迎面就见到天成子了。天成子年近五十,红光满面,气息极佳,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况且身材魁伟,长得阔额团头,宽唇大耳,慈和气息溢于言表,美中不足的是他一脸的痘子疤痕。原来他本是滕州大户人家子女,但幼年多病,又长了天花,性命危在旦夕,他的父母将他送来药王庙,又在药王神像前许下愿,如果药王庙的道长能治得好他的病,便将他送来药王庙出家。果然,他在药王庙的道士们调理下,一日好似一日,竟然奇迹般康复了。他的父母自不食言,出资重塑药王金身,捐赠药材给药王庙,便让他拜在掌门云峰道长的门下。而当地道政司也将药王庙历年事迹申报朝廷道录院呈报道君皇帝,徽宗一高兴,朱笔御批敕封孙思邈为妙应真人,药王庙更是名声大噪、闻名遐迩了。
这天成道人见到樊瑞,记得这乃是上次曾经来过药王庙投宿被自己回绝的小顽童,便咧开大口笑着说道:“咦,今天是什么风把这小儿郎又送来药王庙了?”
樊瑞撅起嘴说道:“嗤,我今日是来随喜的,你不欢迎?”
天成子笑道:“哦,今日有什么喜你随的?”
樊瑞也笑着说道:“亏你是药王庙的住持呢,明日便是药王诞也不知道。”
天成子奇道:“谁个告诉你明日是药王诞的呢?”
樊瑞回手指着山门牌坊外面正漫步而来的一个人,笑着说道:“呢,就是他说的。”
天成子随着樊瑞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见那逍遥老道拈须微笑望着他,不禁哑然失笑的说道:“原来是他,他开的顽笑不可信呢。”
樊瑞奇怪地问道:“他并未骗过我,为何他说的话不可信的?”
天成子笑道:“他没有骗你但经常骗我呢!”
樊瑞说道:“有这样的事?”
天成子点点头,颇认真地说道:“有呀,他开起顽笑来连玉皇大帝也敢骗。”
樊瑞听了忍俊不禁,笑着说道:“不是吧!他也曾跟我开过顽笑,但却从未骗过我呢。”
天成子又摇摇头说道:“不会的。”
樊瑞呵呵大笑道:“就是会嘛。”
天成子说道:“为何他不骗你的?”
樊瑞的眼泪几乎都笑出来了,说道:“我不骗人,所以人不骗我;而道长爱骗人,故尔人亦骗道长。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的,为何道长竟不明白呢?”
天成子气得直瞪眼,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逍遥子已经走到樊瑞二人身边,听了樊瑞的话,抚掌大笑,说道:“说得好,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为有昨日因,方有今日果。天成道兄,岂不闻古语有云‘宁欺白发叟,莫欺小朋友’吗?”
天成子苦笑着摇头说道:“是你调教出来的好徒弟吗?怎么他上次来时没提起你的宝号的?”
逍遥子笑道:“非也非也,这小子并非我的徒弟,他另有师承的,今日不过与贫道同路而已。”
天成子讶道:“又是谁调教出这般刁钻古怪的弟子的?”
逍遥子说道:“这小子的刁钻是天生的,而非谁人能调教出来的呢。”
三人说着,已来到天成子的云房,小道童奉上三盏香茶,悄悄退出门外,临行又将门轻轻带好。
樊瑞呷了口热茶,暖意顿生,他环视四周,只见天成子的云房轩明椅净,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大中堂山水画,画着山水之间有一处茅房,有两个道士在房前拥石几聊天,旁边有个小道童在煽火煮茶,题署着“仙山玉宇图。庚寅日大雨,药王庙流连半月,共云峰道兄促膝谈天论道,碧虚陈太初写意”几行字,两侧是一对柳体行楷对联,上书:道可当飞升羽化,功成自妙隐云封。上、下行落款分别是“云峰道兄清赏”和“碧虚子草撰”。在房间的一角是云床,床铺折叠整齐,简单朴素。
【注】陈景元(1024~1094)字太初(一说字太虚),自号“碧虚子”。建昌南城(今属江西)人,为北宋著名道士,神宗朝道官。陈景元对道教学术颇有贡献,毕生致力于整理、校注道家的经典,信仰笃诚、治学认真。时人即称他兼有司马承祯之坐忘、吴筠之文章和杜光庭之扶教。(以上简介据网上资料编辑)
逍遥子也在仔细看字画,看着看着,他忽地哑然失笑,对天成子说道:“天成道兄,你看这幅对联,岂非多余了?”
天成子莫名其妙地说道:“哦?道兄见得是哪里多余了呢?”
逍遥子说道:“那幅画题的‘仙山’或‘玉宇’任意留一去一俱可。‘道可当飞升羽化,功成自妙隐云封’亦如是,如若改为‘道可飞升羽化,功成妙隐云封’反更见精炼的呢。”
天成子微笑着说道:“此图画及对联均为先师遗物,乃当年碧虚道长与先师在本庙中唱酬之作,贫道不好妄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