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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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祖父煎了一罐大发药出汗的一种草药。叶如麻叶。灌木类。
扣花褡裢两头有口袋,有用青布作成的。搭在肩上,那东西常用白线扣花,作吉祥意。
念经起水丧事人家必到井边河边通告,名为起水。
一九三六年三月七号看过这书后半部,无聊。这应当写得还好一些。
一九三六年三月十五早上看过一遍,心中很凄凉。
三月十六改正六处。
三月二十一看此书一遍。觉得很难受,真像自己在那里守灵。人事就是这样子,自己造囚笼,关着自己;自己也做上帝,自己来崇拜。生存真是一种可怜的事情。
一个人记得事情太多真不幸。知道事情太多也不幸。体会到太多事情也不幸。
一九三六年三月二十一日校注此书完事
从文以上五则均题于文后。
【题1948年所购初印本封面、扉页和卷内】
第一版留样本。
全集付印时宜用开明印本,将此本新题记新题记指作者1948年在此初印本《题记》旁增写的题记。已编入本集内。附入。
从文
三十七年五月,从市场买回此第一版旧本。前面题识前面题识指此书第一位买主写在扉页上的“十一,十二,廿三。曾富购地佩文斋”。似为此书初到北平时三日中购此书者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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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边城》题识五种(2)
从文记于北大宿舍,时刚由云南返京。
金隄译本在英今年今年指1948年,英译本实为1947年在伦敦初版;松枝茂夫日译本出版时间,实为1938年11月;英译本在《天下》月刊发表的时间,实为1936年1~4月。出版。日译本廿八年出版。廿四年邵洵美与项美丽即同译作英文,在《天下》杂志发表。战时开明在江西、四川、桂林、上海各印有战时本。土纸印。本拟写十城记,应当回去完成另外九个。现在看来,这事恐得交给下一代人去了。
上官碧
此本写成整四十年。日英译计四种:一、项美丽在《天下》月刊;二、金隄译在英出版;三、日译二种在日出版;四、六二年英译在《中国文学》出。
那首歌声音既极柔和,快乐中又微带忧郁,歌调末尾说:
“福禄绵绵是恩神,
和风和雨神好心……”
新印本有全诗新印本有全诗新印本指开明改订本;全诗指翠翠轻轻哼的巫师迎神的歌。歌词共分6节,24行。初版中只用了全诗后3节,12行。,此为节下末尾几句。用这个好。
【题松枝茂夫日译本扉页】
译者为东京帝大教授(中文教授),三十七年一月廿五冰心托李书华先生由日本捎来此书。
从文
选择选择松枝茂夫日译本《边城》,另外还选译了《丈夫》、《夫妇》、《灯》、《会明》、《柏子》、《龙朱》、《月下小景》7篇小说。的还有道理,不尽恰当。
六五、六年来一信,拟译全集,不便作复。
七五年复来一信,或将译《湘行散记》,未即作复。并寄所译《红楼梦》三册,及笔记小说一厚册。已七十二岁,任早稻田中文教授。信中说每与二三友好谈及,不写小说极可惋惜。
【题开明改订本1957年留样校改本内】
文字简极而波俏,如一幅精美白描,笔准确到无以复加,充满生命。题于第十章结束处,写爷爷跟翠翠对话,谈到陪嫁碾坊和二老称赞翠翠,二老来了。
此书两处题识时间在1957年以前。
到那临溪高崖上去,望天上的星辰,听河边纺织娘和一切虫类如雨的声音
北方长大的人那能看得懂这种逼真的描写。
【题桂晓风所存样书扉页】此样书即江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的《边城》,桂晓风当时任该社编辑。
此小书系一九三三年十月着笔,时住于北京西安门内达子营廿八号一小小单独院落中,有槐树枣树各一株。每早阳光初上时,即坐一小竹几,据一小红木方桌边着手。每星期只完成一章。中间因事返湘暂停约四十多天,因此直到三四年二月始完成。
沈从文八二年四月
附录二对《边城》电影文学剧本的改评(1)
1983年凌子风准备将《边城》再次搬上银幕时,曾请沈从文审阅电影文学剧本,由此留下了多处改评意见。随后凌子风执导的电影《边城》,是用另外改写的台本,和当时的电影文学剧本已大不相同。
作者的评改文字,曾和姚云、李隽培改编的《边城》电影文学剧本一起,于 1988年9月在香港《八方文艺丛刊》第10辑发表。编入本集时,仅摘引涉及改评的相关文字,并重新进行了整理。编者按:《边城》电影文学剧本由姚云、李隽培改编。沈从文曾写信给作家姚云,除对剧本表示肯定外,还在剧本中写了许多具体的改评意见。现经整理编入本集。凡改评文字均用楷体;修改、补充性文字直接插入句中,评议和说明性文字外加括号。凡摘引剧本的文字均用宋体,拟删除的文字加以下划线表示。
二月四日读,二月九日看完。随手写了些意见供参考。仅供参考。
一、龙船只能在大河中行动。
二、渡口河是支流,水流动可极缓慢。
三、碾坊上边钓鱼,原文所无,系《三三》一文中形容,才会有浓荫被覆的深潭。大河中碾坊,不是这样,只是就水急处截一小段小堤坝而成。
四、望尽可能照原文处理,翠翠应是个尚未成年女孩,对恋爱只是感觉到,其实朦朦胧胧的,因此处理上盼处处注意到。
五、唱歌另抄一份附上,望就需要选几段,不必过多。
六、我是随看随附上些意见,只供参考,最好还是照诸同志就酉水所见种种,来截长补短,容易见好。
碧溪岨渡口。
天际,红日冉冉升起,射出无数光束。
远远一层层锯齿形的黛山,在深高莫测的蓝天白云衬托之下有的青紫,有的蔚蓝,有的碧绿……(如照较远的山势作背景,可取的有“里耶”附近“八面山”,大庸近郊“天门山”,以及沅陵对河的远山。以沅陵对河的远山有层次,多变化。)
远处竹篁里的黄鸟、杜鹃婉转叫声野莺婉转鸣声……(杜鹃不作婉转,和野莺不同,黄鸟鸣声间隔更久,在静极情境中,好久“舟勾格达”叫一声。)
一个窈窕少女关门的背影,她身旁窜跳着一条黄狗……(尚未成年。)
石山阴面,罅隙间长有一簇又一簇肥大的虎耳草,叶片圆圆的,毛茸茸的。挺出柔弱的细干,尖端开放着小小的白花。
少女站在高处的一片大青石上,黄狗蹲在她身旁……
歌声在继续……(似以充分利用自然界的各种声音易出效果。还需要尽可能时间少些,照目下习惯,都多了些。如配音可能用小芦管好听,生生不成节奏,效果反而好些。否则用笛声,也得形成一种短笛无声代口吹的情形,用唢呐等交替使用,形成素朴静寂效果,且必须形成这个气氛,反映小城应有的静。)
水势渐已转缓,潴留于大片石头作成的河床里为白日所映照,三里大的深潭清澈见底……(渡口不宜太宽不及一里三分之一才合。因为大河还不及一里宽。)
这是一只方头渡船方头平底渡船,正载着十数位十几个搭客过河。
引手攀缘那横跨两岸竹练缆(不是“练”,不是绳索,是破竹成细条编成的,延伸力强,长年泡在水中也无碍。报废时能折断仍拉不断。)的是一位年逾七十的老船夫……
渡客们微昂头看着少女。
其中有一位黝黑,高身量,豪放豁达的青年——茶峒镇船总顺顺的长子,天保大老……(大老似乎不必那么早即出场,应先照近处环境,再照小山城种种,再照整个酉水几个情调不同的水码头和河街种种,给人一个不一般的静。河街不妨利用自治州目前还剩下来保存得极好那条河街,吊脚楼房屋整齐,河水也好。)
…………
渡客们陆续上岸,一个经纪人模样的中年人(长顺)抓了一把钱掷到船板上。转身欲走,却被黄狗留难住了,脱身不得。
老船夫把钱一一拾起,塞到长顺那中年人手心里,认真地:“我有了口粮,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你这个。”(船总不应作经纪人船总不应作经纪人后文替团总女儿作媒的中寨人,在电影文学剧本中称为“长顺”。作者误以为是船总顺顺。。出现也早了些。他和船夫平日相熟,不会抓钱掷到船板上。似以用入城办货的中年人为合理。)
附录二对《边城》电影文学剧本的改评(2)
翠翠走下大青石,来到爷爷身边……(船若靠的是城边的岸,翠翠不可能从门前大青石上去接近爷爷。或照原文写的那个好些。)
…………
清越抑扬的笛声飘过婆娑的细竹丛丛竹,摇曳的虎耳草(虎耳草不会摇曳),滑向潋滟的溪面……(笛声模仿唢呐,一般作“呜呜腊,呜呜腊,呜呜呜呜腊呜腊”调子反复单调,但和环境相称,即单调的延续,更增加山中的静寂。)
溪流湲潺潺……(渡口照例水势极平静,无声无息,不宜用“潺湲”反映。水面即或要表现点动态,不如用一些在水面浮动的草木竹箨之类来处理较合情理。事实上小溪接近了行船的大河水流极缓慢。)
酉水上游河滩边。
一只又长又狭的龙舟半已下引,齐排排的停在河岸边,搁在卵石上……
青烟缭绕,湿柴在胡乱堆砌的卵石灶里“哔剥”作响,烧烤着一头现杀肥羊,融化的油脂来不及滴入炉膛就“嗤”地燃烧起来了。(杀羊叫“打波斯”,似不像是端午节划船前用的仪式。实一般家中祈愿病愈酬神使用,所以有的还邀请巫师参加。这里不用也无妨。)
数名划手围着一坛酒,相互传递着一只粗瓷青花碗,已经喝开了。
“嗯!……好酒!喝了准能得头名,家酿的?下辰州办的?”划手甲问道。(原文没有,这么凑合上去,易失原意,不知是否能考虑不用这场作起点。)
“莫问,喝你的酒,二老上次押船到青浪滩出了事险。”划手乙说……
方头渡船载着一伙迎婚送喜的人拢岸了……
穿蓝绸长袍罩青羽绫马褂的新郎,喜气洋洋地从小牛皮抱肚里掏出一个小红纸包封,递给老船夫。按照乡风,老船夫没有谢辞。
…………
爷爷站在岸上对船头的翠翠:“翠翠,我跟你说,宋家堡子里的新嫁娘,年纪还只有十五岁。”
翠翠无语,将船轻轻撑攀着水面那条竹缆使船身靠岸。(不能用“撑”。)
黄狗衔着个酒葫芦奔回来了……(原文没有,也不合。似乎不必这么处理。使用狗有个限度,超过了需要,反见造作,望斟酌。)
远处鼓声又蓬蓬地响起来了,这回只有黄狗兴奋地在船头船尾间窜跳,翠翠矜持地顾自拉着竹篙缆,使船慢慢移动。
“翠翠,明天又是端午,你记不记得去年端午天保大老送你那只肥鸭子?”爷爷端详着翠翠,似乎想从翠翠神气中找寻一个答案……
“前年端午还更有趣,你一个人在茶峒河边等我,我还以为大鱼会吃掉你。”
翠翠莞尔一笑:“别人家这么说我,是我告诉你的。”
碧水澄清,映照人发眉皆绿,爷爷不知趣地拾起话头:“大老过溪时对我说你长得真好看……”
翠翠仰起头,伶俐地岔开去只作为不曾听到这话:“爷爷,你看虎耳草……”
一切又归寂寥,渡船无声息地在平静无波的溪面上滑行。
岩隙间,带露的虎耳草在晨风里摆着它那圆圆的叶片。(不宜这么说,虎耳草紧贴石隙间和苔藓一道生长,不管什么大风也不会动的。)
茶峒镇。上的小小河街。
河街上,南岸附近村子办节货的人比肩继踵的过渡。
豆腐作坊,小腰白齿头包格子布花帕的年青苗妇人,时时刻刻口上都轻声唱着歌,一面逗引缚在身背后包单里的小苗人小代狗,一面用放光的长柄红铜勺舀取豆浆。
街上有伞铺、有染坊、还有铁匠铺……都显得比平日活动。
老船夫来到屠户肉案桌,屠夫见到老船夫,切了一大块坐墩肉。大声喊:“喂喂,大老板,我要买夹项刀头肉,我要浓的,糯的。炖胡萝卜喝酒的。要这个精不老骚作什么!”
那卖肉的对不领情的船夫笑着,为换了一块夹项肉,也不称,将一大方肉递给老船夫。老船夫瞅着肉,歪着头估计斤两,然后掏出钱来计算着。
屠户假装生气:“爷爷,你为人那么硬算个什么?又不是要你去做犁口耕田!”
附录二对《边城》电影文学剧本的改评(3)
老船夫全不理会,却把一手把钱老船夫把钱数清后,交点给屠户。屠户把接过来的钱,也不数,“哗”的往长竹筒里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