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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清尘吟-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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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进军拉萨;收复西藏。
  十二月里;胤祯终于率兵起程,上命内阁大臣,颁给大将军敕印于太和殿。其出征之王、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齐集太和殿前。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大将军王上殿,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随奉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由德胜门前往;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连宫廷内眷命妇皆候等在德胜门践行。 “用正黄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样”那是亲王的体制;但阵势犹过当年御驾亲征。
  隆冬的十二月;北京城还没落雪; 我站在众福晋的队伍中;远远望见; 一身戎装的胤祯;凛凛威风;望阙叩首行礼,肃队而行。
  金甲红缨;壮志凌云;振臂齐呼;三军威赫。
  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三军只待那一声令下。
  人群中;微微的骚动; 忽感到嫡福晋完颜氏意味地望了一眼;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向着前方眺去;正黄旗队伍的最先列;马背上;一个飒爽英姿的身影勒住缰绳;回转了身;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可以料想他此刻凝聚的光点。我扯动嘴角;朝着那方向;颌首浅兮一笑。
  英武的大将军王终挥手扬鞭;伴著迅疾的马蹄;烟尘滚滚;三军人马浩浩荡荡地开拔而去。
  队伍一走远;康熙上了龙辇离去,其余的王亲贵族也各自打道回府。
  我并不急于离开;静静地待到人群渐渐散去。府上的马车只我那辆候在那里;小太监远远瞧见我赶忙掀起车帘子;刹那,我忽然陌名似地转头看去,而就在这瞬间,仿佛心有灵犀,两道黑沉的眸光也径直向我看来。
  是他!果然是他!
  如今我们几乎一两年恰逢才能见上一面。
  他的眼角有着疲倦的暗影;目光却依旧锋利。
  他紧抿着薄唇凝望向我;苦痛和压抑被深深隐住。我知道此刻的他怕是在受着煎熬;胤祯的辉煌便是他的失落。那意味着他离那位置越来越远。
  他若是个可轻言放弃的人也罢了;但;他不是!
  我们默默凝望彼此;不过短短一瞬;却又那么久;目光交错,然后错落。
  我率先扭回了头;上了马车。车轱辘的吱呀声响起;马车缓缓调转了车头向城西行去。
  不知再见时会是何年何月;何番情形?或者那时他已高伫于金銮殿之上;我该是喜还悲。我不敢去想那可知亦是未知的未来……
  西征大军隔年三月抵达西宁。胤祯作战前;首先整顿了内部;题参办事不力的料理西宁兵饷的吏部侍郎色尔图,包揽运米之事的笔帖式戴通,贪婪索诈的都统胡锡图;谴兵戍守河西走廊;把重点放在对西藏用兵上;做了达赖六世的工作,使达赖六世传谕西藏、四川、云南的藏人;更是劝说了青海厄鲁特首领罗卜藏丹津等各部首领心悦诚服地通力协作。
  我不得不承认胤祯的确是有着非凡的军事才干;当年那双手如今一如我所说;初露峥嵘;披荆斩棘即将成为人人敬仰的巴图鲁。
  福兮祸兮?
  消息从遥远的西北传来;京城里更是哗然一片。风向标几乎全都倾向了胤祯;满朝上下坚信大将军王的凯旋指日可待;更甚认为胤祯无疑已经成为康熙心中最有可能的人选。胤禟和胤誐全然倒戈到了胤祯一边;因“毙鹰事件”沉寂了许久重回朝堂的胤禩权衡了利弊也站到了大将军王的阵营里。康熙甚至当面夸赞“十四阿哥最肖朕”。
  一时间;胤祯已经成了众皇子中的第一人。而他依旧隐忍着锋芒;不着痕迹地参与着朝廷的决策。
  府邸里也无了宁日;日日拜访攀亲的人络绎不绝。耳风犀利的人当然深知谁是大将军王的心尖儿。只是没想到我这冷面的侧福晋竟如传闻一样;一丝情面不留;来客拒见;礼物拒收。
  饶是这样;还是不消停。后来恰德妃的身子不适;我便由此进宫去侍奉;才开脱逃离开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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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近夏末,京城连续晌晴了十几日;大地早已晒得脱了层皮; 热气直逼得人冒汗。畅春园里虽然浓荫匝地,但午后的屋内还是免不了闷热。德妃歇了晌,我照例来到湖边纳凉散步。
  沿着玉泉河而建的的韵玉廊两边已挂上了防蚊蝇的青绡纱,廊外正是水芸翠叶荷泽飘香。微风徐徐,尽遣清凉。
  忽地湖畔传来窸窸窣窣嘈杂之声,我起了好奇,近了细看,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伫立湖畔。那小太监我识得,正是李德全的徒弟原先在乾清宫伺候的高无庸。而他跟前的锦袍少年大概十岁光景生得清秀俊逸。眉宇间略带稚嫩,但不乏贵傲之气。想来该是宫里哪位年幼的小阿哥。
  “主子,师傅不是置了课业么?咱还是赶快回去吧?”高无庸堆着笑脸耐心谏劝跟前似有些焦躁的小主子。
  “别吵,我在琢磨着师傅今日的课业么?”
  “平日里什么文章学问都难不到主子,今儿个怎么就愁上了?”
  “你懂什么?师傅让我们以‘以不变应万变”做文章。那便是以静制动,以正治国; 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少年振振而言。
  高无庸亦诺诺点头应和。
  但少年话锋兀地一转。“但这不就成了‘无为而治’,‘止戈为武’,哪如今十四叔还打什么仗么?”
  高无庸连连颌首。
  少年问:“你明白?”
  高无庸又忙不迭摇头。
  我和雨苓见此不禁噗哧笑失笑。
  “谁在哪里?”
  我下了韵玉廊,高无庸一眼便识出了我赶,忙打了千。身后的少年不紧不慢清朗而道:“弘历见过十四婶婶。”
  我一个怔然,他竟是弘历。
  弘历直立着,冲我温情一笑。我竟有些恍然,仿佛是回到了那年的上元节,同样的少年老成,同样一双与其父亲无异的澄黑眼眸。和已去的弘晖相比,弘历的五官更遂了他的母亲,清秀精致。
  “四阿哥方才可是在说《道德经》中的‘以不变应万变’?”
  弘历闻言微楞,颌首默应。
  我命高无庸采来三根柳条。
  “四阿哥,请看。”
  我选了一长一短两根柳枝置于基石上,遂又抽换掉较长一根。那原本短的一根柳条较之我换上的一根竟也长出了一截。
  弘历蓦地抬头,莹眸溢彩,“以静制动?”
  他的确聪慧。
  我含笑点头,继续道:“‘止戈为武’固然是无为的最高境界,但不等于无须军队和法度。若全然失了‘武’,则是无能而非无为。因此‘为政以德’必须建立在国君个人的威信和法律严明之上。这好比一个武林大侠将武功修炼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他虽止戈为武,仍令天下敬畏。可见,无招胜有招,以不变应万变,不止是为政之道,更是为人处世之道。”
  弘历顿如醍醐灌顶,郑重地道:“婶婶真是厉害,一语惊醒梦中人。治国,必须首立正确的大政方针,利于国之长治久安,此乃‘不变’。而若要强国必须革除国之积弊,因势利导,在‘不变中诱其善变’易于国之稳定……”
  弘历正说着;我留意高无庸的表情似有些怪异。顺着他的目光;一回首,不禁愕然;一干人随即跪了一地。
  康熙笑着道:“起来吧,是朕惊扰了你们这精彩的一讲一答啊!”
  我起了身,退至一旁,道:“臣妾惶恐,班门弄斧,怕是曲解了。”连番的大病和打击之下,这位一代圣君亦是挡不住岁月苍老的侵噬;双鬓全然斑白; 或是得了西北连连捷报;今日倒有难得的神采。
  他淡然笑了笑;视线却未从我身上移开:“靖晖啊,朕看你嫁为人妇之后像是真变了!”
  我怔了怔,浅笑不语,听他继续言道:“不再是以前永和宫里那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啰!”他侧过眸,问:“老四啊,你也算是在这宫里看着她长大的,你说这丫头是不是变了?”
  这两年胤禛在政事上逐渐得到康熙的重用,更是常常伴驾左右。
  我其实一早便看到他,却紧锁着自己的目光克制着偏移。
  如今相见,不能相视。
  他进了一步,答道:“回皇阿玛……”我敛下长睫,眸光终是顺应那语声淡淡地瞥了过去。
  浅浅地留恋,他知道,只作未察。
  “弟妹,向来聪巧质柔,如今越发娴淑,得此佳媳,是皇阿玛之福。”
  “弟妹”二字,邦邦落地,砸在心尖,如扎针刺。
  惊梦而醒。
  他的恭维,我唯有回一落落疏朗的笑。
  “可惜了,”康熙低声叹息,“你没有子嗣啊!”极轻得近乎自喃的一语,却惊住了在场之人。胤禛和伴驾一旁的张廷玉不期然地都望向我。
  “老十四,去西北快两年了吧?”
  张廷玉答道:“大将军王如今已驻于西宁。”
  康熙转而看向我:“想他了么?”
  我一怔,没料到他竟问得如此直接,尚未及羞赧,他已然微笑起来,眸光投向波光潾潾的玉泉河,喃喃着道:“朕也想他了,要是顺当,明年就让他回京。”
  我连忙谢恩,低首之时瞥向那两瓣深邃的阴影。
  波澜不惊下已是汹涌的暗潮……

  苍涩风啸

  夜影静谧,我推开窗,天幕上星星点点,确然是星空,圆月当空,银辉下众星黯然,不负苍白,却依然明亮了夜。
  午间幕幕绕于心头,挥之不去。
  康熙临走时不忘嘱咐了弘历将今日所做的檄文抄送一份于他。他对弘历的宠溺疼爱尽自每一个细微的眼神。
  弘历,这个小人儿,他那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令人惊叹。然而更使我咋舌的是他本已跟随康熙转身离去,却蓦地悄悄回首冲着我轻扬唇角,俏皮一笑。
  我愣在当场,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孩子,不论他朝如何,此时只是孩提的清纯和无邪。胤祯的子嗣不多,我平日在府里冷于他人打交道。因此那几个孩子皆惧我。弘历清澈而舒心的笑容仿佛流淌着绚烂的华光;莹澈地灼耀到我心底深最处的柔软。
  曾几何时,我的笑也是这般无暇纯粹。
  夜风穿室而入,我低低地咳了两声,雨苓忙上前将药置于案几上。“格格,该喝药了。”
  “雨苓,”我轻轻叹口气,缓声道,“我真想有个孩子!”
  她一楞,沉吟了半晌,柔声劝慰我,“格格还年轻,来日方长,况且今儿个万岁爷不是说十四爷……”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雨苓猝不及防;倒退了两步;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我转过身,斜睨着案几上的药碗,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这几年,我喝得这些所谓调理进补的药究竟是什么?”
  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眼里隐着泪花,喃喃道:“奴婢不是有心瞒您……”
  我缓缓阖上眼;叹息道:”起来吧!事到如今,你该说实话了吧!”
  雨苓起了身;垂首;哽咽着道:”您的身子本就虚寒孱弱;加上那次小产大出血;伤了本髓; 凌太医说以后恐难受孕。 而这些药;都是凌太医亲自督方调配。他说您若是好好调理;或许还是有线希望……”
  我睁开眼;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心中更是痛怆,替她抹去眼角的泪花,轻声问道:“这么大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奴婢和嫡福晋,十四爷并不知情。”雨苓抬头望着我,眼泪又止不住滚落下来,“您小产时九死一生,当时凌太医说是怕不行了,十四爷当时发了急,几乎差点要了太医们的命。所以最后人救回来了,可这事凌太医不敢向十四爷提及只好转告给了福晋。福晋的意思是并非全然不能治,所以嘱咐我先瞒了下来。”
  “是么?”我看着雨苓,唇角挤出一抹笑,“嫡福晋好大的面子,这几年都请得动凌院判亲自督方调配?”
  雨苓止了眼泪,噎在那里。
  我沉沉地转身,扶住窗棂,低声问道:“是他,对不对?”
  空气凝在那颤音之下,我倦倦地挥了挥手。雨苓福身而退。
  头顶依旧是那轮月,百年千年不变,剪眸如水,波光置若惘然地穿过朦胧的银霜,碎地清冷间若离若现的不过那一抹落寞、孤傲的身影。
  困于此,沉沦中究竟还能自拔么?
  我问苍天,苍天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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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六十年五月,胤祯移师甘州,本欲乘胜直捣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但由于路途遥远,粮草补给运输困难,没有取得进展。十月之时,康熙果召其回京述职。
  胤祯临进京城的那几天,府里早是忙开了锅。人人脸上皆是喜色,那般耀眼的荣光激荡着人心,岂能不暗自揣测皇帝最最丰厚的赏赐便是人人奢求的终极之物。
  盛景之下,除了我,还有谁人知道,这场皇权修罗之战真正血腥的高潮已步步逼近。
  揣怀着如此的心境,我以病为故未去出城相迎,更是连宫里的宴席都没参加。胤祯回京已数日,述职省亲未曾停歇,我们不过是匆匆一面,连句话都未说上。
  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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