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奸宦娇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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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忆起,头一次见董文桓时他除了射蛇之外还为二郎诊了脉,自称习得几分医术。
想必,这样一个人是能知道萱草不可生吃的吧,也一定知道毒发至少会是在一个时辰之后,因而能及时催吐?
那他为何……想到这里,锦绣突然觉得心头一热。
董七郎的倾慕之情她自然心知肚明,起先还暗笑此人吃了碗中的盼着锅里的,鄙视他想要姐妹兼收,如今看来,那一声声“珍妹妹”只是此人习惯性的称呼,而自己却真被放在了心中,递给他的哪怕是毒药也甘之如饴。
不过,就算倾慕又如何,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书生……何况,谁知道他会不会一遭得势就抛弃结发妻子或者是不是只看外表迷恋美色?
锦绣很是清楚自己与锦珍虽然容貌肖似,肤色却一个白皙一个暗沉,并且,骨子天生带来的感觉也又有很大的不同,类似于祸水与淑女的区别,前者可引人趋之若鹜,后者却只为特别的人绽放欢颜。
罢了罢了,不着边的事情不用去多想,锦绣只是暗暗盘算胡炬什么时候会来兴师问罪?这人就是禁不住惦记,一家人刚吃上午饭不久父亲便急匆匆进了门,并且明显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叶氏心道不好,赶紧让已经快吃好的二郎在向父亲问好撵了他去偏院找董先生。
锦绣却笑语嫣然的劝胡炬吃饭,又殷勤的为其布菜,夹了一大筷子煎肉到他菜碟中。
“这菜,叫做假煎肉,”锦绣轻笑着说道,“用葫芦和面筋切片入锅用猪油煎的,看,它们不但外貌肖似真肉,吃起来的味道也相仿。可惜啊,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即便是混淆得旁人无法分辨,做菜的厨子自己心里却是敞亮无比。”
这指桑骂槐的话叫胡炬心头一跳,憋着一股闷气喝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儿想说,真真假假不是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任谁也掩盖不了事实,”锦绣站直了身子无所畏惧的看向父亲,一字一顿道,“大齐,没有‘娶平妻’这条律法,自欺欺人是行不通的儿与二郎都渐渐长大了,不可能再闭门不出任人忽略。”
若说之前给锦珍下毒是一时冲动,今日却是锦绣深思熟虑后的举动。
她实在没法继续听从母亲的话忍下去了,就是想逼他一逼,受不了风言风语了是吧?要不今日他灭了叶家满门,要不就掰扯清楚,究竟谁是妻谁是妾。要想那薛氏不受委屈,好啊,合离!
母亲手中的铺子已经又给了他两个为二郎换名家字帖与书画,利用价值已经越来越小,合离一事想必已经可行。
“于是你就给妹妹下毒了?!毒妇!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胡炬伸手就想刮锦绣一个耳光,却被一直提防着的她躲了过去。
先前被惊呆了一时间愣神的叶氏也赶紧扑了过来,见女儿挡在身后,含泪骂道:“最毒的不是你吗?连亲子都容不下!”
“你!”阴谋被戳破的胡炬也是一愣,而后他突然掀翻了餐桌避开原话题喝骂道,“你这恶妇,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曾入赘叶家吧?娶你是我今生最大的耻辱!”
“……”叶氏瞪大了眼望向他,颤抖着手微微遥指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老张家的花儿扔的雷!伦家才看到,么么哒,谢谢唷~~~
生萱草、萱草根中毒症状与砷中毒(雄黄、砒霜)类似:发热,呕吐,腹泻,腹疼和肾衰竭,随后伴有呼吸衰竭并引起死亡。
假煎肉(这图实在找不到,随便配了一张类似的)
二更神马的,仿佛时间还早,伦家要不要试试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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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打杀…一了百当()
耻辱,她甜蜜的爱与婚后一心一意的付出在丈夫眼里竟然只是“耻辱”。
叶氏忽然觉得自己胸口闷得快喘不过气来,眼前天旋地转似的一暗像黑夜突然降临似的,一时间看不清任何东西。
而吼出了那两个字的胡炬却跟爆碳似的突然炸开了,一改往常彬彬有礼模样。
当着女儿的面便脸红脖粗地咆哮起来:“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堂堂七尺男儿却要依附妻家生活,出门在外四处被人鄙视耻笑!整整五年没一儿半女却不能纳妾,好不容易有了儿女却得跟着你姓叶!入赘,呵呵,我不是你丈夫只是叶家养的借种牲口!他是我儿子吗?不是!他叫‘叶’明瑞不是我胡家的种!”
听着丈夫一声声一句句的指控,叶氏直气得浑身发抖,只能与女儿紧紧相拥获取些力量,半晌之后,她才嘶哑开口道:“我只问一句话,当初决定入赘是叶家逼你了?”
最初,不知是谁主动求娶的她;不知是谁欢欢喜喜的结婚又被叶家供养着念书,衣食住行万事不用操心;不知是谁说要专心念书戒*淫*欲……
看着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怪罪阿娘的父亲,锦绣竟觉得他像是患了失心疯,心思阴暗整个儿从面上扭曲到了骨子里。
@,。。胡炬却在叶氏反驳之后避而不提当初他是怎么下的决定,突然转了话题,怒目指着锦绣又开始骂她给妹妹下毒的行径太过邪恶。
“妹妹?儿只有弟弟没有妹妹,”锦绣凄然一笑,帮她那已经气得说不出话的母亲说道,“既然在您心中只有那边的儿女才是骨肉,不如合离吧,也好把正室的位置腾出来免得委屈了那薛珠佩。”
“孽障!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胡炬面色一白又一红,他惊讶于锦绣居然连他妻子姓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惊惧于这母女既然如此心知肚明又提出合离,是否已经拿住了各种证据?
“我胡家没你这样忤逆不孝的女儿!”胡炬恼羞成怒时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叶氏惯常懦弱无比的如今这一桩桩事情都是在锦绣的撺掇下干的吧?发卖奴婢、传闲话居然还冲长辈提出合离!
这坏人好事的孽障,胡炬恨不得打杀她了事,但为了自己前程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他如今绝不能因停妻再娶之事被告发,薛氏不会退让只能从叶菁这里想折子。
想到此处,胡炬深深吸了两口气,按下暴怒的情绪,缓和了扭曲的表情,扭头佯装委屈与痛苦的表情看向叶氏。
而后,只听得他深情款款道:“菁娘,难不成你真是想彻底毁了我才甘心?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薛家与那京城高官都是有往来的,娶了她我才能从普通行商变为一方巨贾。如今我正在她家的支持下报名欲参与‘捉钱令史’的铨选,好不容易有个做官的机会,若在这风头上闹出事来一切便前功尽弃。你懂不懂?我不能在这节骨眼出任何意外!”
捉钱令史这种每年交纳五万利钱就能获得的官职,虽说只是个没品级的流外官,却能免除徭役抬高身份,是商户少有的入仕机会,竞争激烈情况下一句“帷薄不修”足以剥夺申请资格。
胡炬不敢赌这万一,此事也是他听到风言风语后暴怒的根由。
听到他这么说叶氏忽地一愣,不由想起了夫君当年闭门苦读时嘴里一贯念念不忘的“做官光宗耀祖”。
他这番巧言令色的唱念做打却叫锦绣气得笑了,不由冷声道:“为我们,还是为你自己?没当官都恨不得暗害我们,当了官那就是正大光明的逼死我们吧?阿娘,你可别又听信了哄人的甜言蜜语。他的意思是不合离委屈你做外室。”
走薛家的关系去争取捉钱令史这职位,那对外宣称的妻子自然是薛珠佩,不论成与不成又关叶菁这原配何事?
她们又凭什么要成全他继续委屈自己?
本就被之前那句“耻辱”气得不清的叶氏听了女儿的剖析后,心里自然更为敞亮,摇头缓缓道:“真是过不下去了,铺面都给你,我不要,合离吧。”
“你们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不!”胡炬气急败坏继续跳脚,继而挽起衣袖高声道,“胡锦绣你这孽畜竟敢忤逆亲父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他便直接挥拳扑将过来,一副要打杀了锦绣的模样,她为了不牵连母亲只得围着梁柱绕圈,几次差点被胡炬揪住后只得拔腿往屋外逃。
锦绣实在是没想到他会疯魔到这种程度,父亲教训儿女是挺常见,但明明没理还一副“你们亏欠了我,不听话就打死你”这样的尊长却很是罕见。
她们之前是遣走了周围奴婢与胡炬闭门争执,锦绣如今却没法为一个“孝”字坐以待毙,否则她和母亲真要被杀了连个阻拦和旁观者的人都没有。
忤逆又如何?不忤逆和前世一样傻乎乎的坐着等死?锦绣一面往外逃一面扯着嗓子指名点姓的吆喝道:“胡炬你停妻再娶、打杀亲女会下地狱的!”
她甚至还想跑出二门,在乡邻间也宣扬一下胡炬的恶举,岂料人小腿短还没到门口就被他一把揪住了秀发,拖拽倒地!
胡炬怒急之中完全丧失了一切理智,压在锦绣身上伸手就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前后摇晃着恶狠狠道:“我让你叫,让你叫!你这不孝女拿来何用?!不如杀了喂狗!”
“你这是要作甚?!作孽啊!”叶氏跌跌撞撞的跟着跑了出来,看着仰躺在地蹬着腿呼吸急促的女儿不由心如刀绞,一把便拉住胡炬的手使劲掰拽又眼泪婆娑道,“不合离了,不离了!你快松手!她喘不过气了!”
隔壁偏院中的董文桓自二郎被匆匆送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当时就立在了墙角,从胡炬开始咆哮起就侧耳倾听,那院子本就是从正房隔出去的,虽封了进出的门却只隔了一堵矮墙,一切大声响很是分明。
如今听到叶氏的哭吼婢女的尖叫他几乎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出了锦绣遇难的危急场景,不禁高声喝道:“胡翁,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你怎能为本就成不了的事怪罪于妻女?!”
听到董七郎开口,胡炬才突然惊觉,自己过来是想为锦珍绑了他回去治相思病的,怎么就便成打杀锦绣了?
正当他错愕之际又听得董文桓在墙那端高声诵道:“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正己而不求于人这才是正道!你还不速速松手?!”
锦绣被胡炬掐得直翻白眼,隐隐约约听到董七郎在隔壁一会儿《论语》、一会儿《中庸》的劝说,不由急道:蠢才!迂夫子!你有时间背书怎么不翻墙过来赶紧拖走他啊?!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来送回礼的段荣轩家两个仆役恰恰好于今日跟着齐九到了叶家老宅,在外院同样听到了里面的争执。
等那两名皂衣男子问明白被追杀者就是做杏脯的巧手厨娘后,和他家主子一样霸道的家仆,一人迅速半蹲墙下双手相扣搭了个人墙,另一人背着装有金瓜子的陶罐退后两步急速冲刺,踩了同伴的手腕子借力一抬腿便攀上了院墙。
那端,董文桓正在苦苦相劝,高声倾诉:“我乃广陵郡东阳县董氏七郎,家有良田百倾,父为县令,母舅是司马,我愿在金榜题名后娶胡氏元娘为妻,你切莫害了她性命!”
这厢,只听得“嘭”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哗啦啦”散碎金属碰撞声,胡炬只觉胳膊一阵剧痛,下意识便松了手,再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人用装满金瓜子的陶罐砸了自己!
陶罐碎裂,金灿灿的小圆子儿散落开来铺了满地,被午后的艳阳照射着熠熠生辉,锦绣伏地趴在金瓜子上咳嗽不已,胡炬则抬头看向二门处翻墙进来用金子砸人的莫名其妙访客,一时间无法言语。
“某为京畿内侍伯段氏家仆,代主子送回礼。事急从权唐突了娘子,望见谅。”来者低眉垂首屈身一揖,面无表情的说完之后就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可恨的是,他并不走远,竟和同伴一起侧身站在门口候着。胡炬毫不怀疑若自己再想对锦绣不利,他们一定还会“事急从权”闯进来救人。
“你可真能耐!”胡炬瞧着金子又恨恨看向趴伏在地的女儿,一时间很是踌躇,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场。
他确实没想到那董七郎竟不是个家徒四壁的穷书生,没料到他竟然愿意娶锦绣为妻,更没料到,那个段内侍伯真的和叶家关系匪浅,没事儿竟送这么一罐子金子来!有他撑腰,这叶氏可就做不得外室了吧?
被胡炬念叨的段荣轩此刻正在宫中自己房里偷闲吃炸酱面,难得一次收到如此特别的中秋节礼他竟觉得有些好笑、有些温馨。
别人常送他的都是金银珠宝等俗物,这小娘子竟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