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也是有骨气的-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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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及的人坐在榻上,腿上躺着一只白狐,听见他的话懒洋洋的捏了捏肩,眉眼俱是媚意,“去回了母亲,这次雨节,本座不去祭天。”
“少主,若是今年无雨,那金沿城伏旱……”冬日如何熬过?
“那又如何?”
秦煊笑意竟是有些刻薄,“母亲不是惧怕本座么,此次本座回来,她本不愿,如今这副假惺惺的姿态又是做给谁看?”
“门主她……”
罗刹还欲再劝,被秦煊直接打断,“此事不必再说,皇城的人要过来,都备好了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至。”
秦煊指尖划过薄唇,浑身布满森然煞气,“甚好,希望本座的献礼,那些人会喜欢。”
这世间,太多污秽。
自诩正义的人总想披着面具,争抢着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妄图制裁他人。
等到丑恶的本性被揭开,又会涕泪横流的跪求神佛渡己,以为这样业障便不在了,心安理得的继续当着大善人。
呵,多么真实而荒诞……
“少主,若是樊千晚问起,您当如何?”
利用她这事,做的半点不光明磊落,甚至还有种威逼利诱的意思。
当如何……
秦煊喉间一紧,“本座自有计策。”
“客官,您回啦!”听见楼梯口传来店家的声音,秦煊猛地清醒过来,对着罗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转瞬消失在屋内。
秦煊躺在榻上,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千晚推门进来,秦煊似被声音惊扰,攸缓的睁开眼睛,凤眸微醺的看着她,声音还带着初醒的软糯感。
“你回来了。”
“恩。”千晚摸了摸他的头发,顺手把晃了一路的东西递过来,“和无裳去茶肆里坐了会,回来瞧见市集上有人卖这个,便买了。”
秦煊往旁挪了些,然后拉住千晚坐在榻上,自然而然的靠在她肩上,看见是一串蕉叶、茉莉和金盏折叠的佛花,诧异的瞪大眼睛,“佛花?”
千晚将花串戴在他手腕上,点头,“难得见这般有灵气的。”
“这么圣洁的花……”秦煊突然觉得花的颜色有些刺眼。
“什么圣洁不圣洁,”千晚不以为然,“死物罢了。”
茉莉花仙:……莫名被diss,很佛
秦煊鼻尖泛酸。
他自小就在灵隐寺,母亲只让人传信,从未见他一面,原还以为女子是进寺内多有不便,后来才知道……
她是惧他。
慧谷上师批命,言他孤煞,母亲原不信,可爷爷、奶奶、舅舅、舅母皆因他而死,终于心生忌惮,将他扔到灵隐寺养着,却又不愿让他真的出家为僧。
这般凉薄的亲情,让他不伦不类的活到现在。
佛门叛徒,江湖魔头。
……前朝遗孤。
第273章 花影江湖 41()
枉顾言说普渡众生,枉顾传法沐泽佛光。
“你姓秦,便一辈子都扔不了这姓氏。”
美妇坐在正首,隔得远,脸上遮着面纱,单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着与少年九成相似,只是她的眼底满是戾气,美感生生被磨去了六七分。
“哪怕你披着这身袈裟,也别忘了,哪里才是你的根。”
穿着素色袈裟的年少僧人双掌合十,握紧手上佛珠,轻声道,“阿弥陀佛,贫僧……玄机。”
“未曾落发,六根不净,出家非真,谈何修行?”
“呵,慧谷赐你玄机两字,取结菩提心,渡尽天下苍生之意?笑话,佛法何用,苦修何用,渡人何用,你连自身都渡不了,还想着渡他人?”
“什么四大皆空?你就是罪人,你的至亲皆因你而死,你身上流着秦氏血脉。你要记住仇恨,记住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恶人!秦煊,你本应是天骄!”
年少僧人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上聚了水滴,顺着脸颊滑落,没入衣襟消失不见。
“我知晓了,母亲。”
千晚看他似乎陷入了回忆,情绪有些不对劲,眉头轻皱,有些僵硬的伸手安抚着他的背,“都过去了。”
秦煊后背僵直,瞬间又放松了下来,“只是忆起些许旧事,想起厌恶得紧,不提也罢。”
千晚看他不愿说,也不逼他,只说了正事,“今日在茶肆听人说了,估摸这两日,皇城有人来。”
秦煊暗道,来了。
摆弄着手腕上的佛花,“不错,便是秦汶和牧清,还有几个来划水的官。”
千晚有些好笑。
这奶娃娃,露了暗门少主身份后,倒是敢直呼其名了。
有意逗弄,“他们来作甚?”
秦煊有些局促的看着她,一双美眸满是歉疚和自责,“阿晚,此事怨我,是我管束下人出了岔子。那花影剑我时刻收在身边,怕是被有心人看了去,遂才传的满城风雨,暗门这些日子前来挑衅的人不少,来盯梢的更是多,约是让皇城那边也听到了风声。”
一番铺垫之后,他低垂着头,眼眶微红,“他们师出有名,递了拜帖,便是为了花影剑而来。”
月老摇着蒲扇,一面看着桃花镜,啧啧感叹:妙,当真是妙,这精湛的演技,这柔弱(易推倒)的姿态,这完美配合的表情管理,让老夫自愧弗如啊!
“你说什么?”
秦煊重新说道,“底下人走漏了花影剑的消息。”
“不是这个,”千晚皱眉,“你唤我什么?”
秦煊袖子下的手揪的死紧,但却不愿改口,“阿晚。”
说完飞快撇开视线,顿觉耳朵根火辣辣的,烧红了一般。
阿……晚?
某神表情有一瞬间崩裂,这莫名乡土·伦理·偶像连续剧的即视感……
月老摆手:老夫不知神姬在现代命簿究竟都灌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脑残剧……见笑,见笑了啊。
千晚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胡乱搅了一把他的脑袋,“下回,莫要如此了。”
“你如今处境敏感,下次发生何事,切记需得提前与我言明,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生了嫌隙便不好了。”
虽说朝廷基本不裹挟江湖之事,但暗门如今“招揽”了花影剑,有些人坐不住了。
秦汶怕是早已猜出奶娃娃与皇家有关,于是他所依仗的灵隐寺,有了太后插手。而他和牧清此番前来,仅是借个由头,想来探一探他背后站着的暗门虚实,尔后伺机出手。
她和花影剑仅是个导火索。
更何况她本意便是引出那幕后搞鬼之人。
一桩劫金案,竟是耗了这般久,也未查出那些金条的藏匿点,反倒牵涉之人越来越多。
奶娃娃还对她半遮半掩……
“秦煊,你信我。”
她懒得猜。
第274章 花影江湖 42()
她的语气淡然,清冷的眸中清晰映着他的影子,秦煊眼眶湿润,伸手抱住她,应道,“好。”
她是真的在意他。
有了这个认知,秦煊只觉心底沉霾瞬间消散。
“此次皇城的人过来,危机四伏。探子来报,这几日有几只可疑商队挟粮而至,已分散在城中四处,但这些人孔武有力,脚步轻盈,作息规律,根本不是简单的商贾,都是锦衣卫。”
“朝廷几乎不插手江湖事,除非威胁到了皇城利益,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我放出了花影剑的消息,他们却递了拜帖。”
秦煊目光沉静,“先前我也查过劫金案,这是一桩,朝廷与江湖势力都牵涉进来的案子,可实在诡异……诸多线索,最后都指向了,灵隐寺。”
千晚冷声道,“不错,太守府闹鬼、金水镇水井、金石村死尸,线索指向灵隐寺。可我还奇怪的是,赛金花扮作老妇说的水井,究竟有何秘密?”
她去探过那水井,并无异样。
“那里,藏着让皇城讳莫如深的事。”秦煊握紧拳,咬着唇瓣,“阿晚,我的母亲,是前朝皇后。”
“也是当今天子的董贵妃。”
“当年边境战乱,连败几城,大军无奈退至坞城附近,母亲随皇帝出征,巫师言说母亲惑乱宫闱,她肚里的孩子更是不详孽种,于天命不容,这才有了战乱灾祸。武将信了,挟虎符逼迫皇帝处置母亲,皇帝不忍亲自动手,只将她逼至荒漠,丢弃于一处废井,任由她自生自灭,在将死之际被路过一和尚救了。”
千晚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心口莫名有些疼。
“秦汶知道这些事?”
秦煊嘲讽一笑,“当年那个巫师,便是秦汶的舅舅。”
千晚握着他的手,抿了抿唇瓣,“我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劫金案之后的桩桩件件,似乎有人在无形推动。”
秦煊一颤,他也有这种感觉。
虽说暗门也插手了,可想要的结果,并不是这般。
“而且,”千晚眸色变冷,“那些金条不会凭空消失,有人存心想借盗圣的名号混淆视听,但是,过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出现关于金条现身的半点风声。”
劫金案,能让大理寺和锦衣卫都出马的金额,必然不小。
迫切需要这么大手笔钱财的,会是什么人呢?
暗门的根据地金沿城,金贱粮贵,怕是去劫了粮食可信度更高。
秦煊点头,“那批金条着实太诡异了些,按理说,抢了这么大数额的金条,定是有所需,或屯兵,或买田,或养商铺……可这么久了,竟没有半分消息冒出来。”
“还有一种猜测,”千晚抿唇,缓缓说道,“劫金案本就是假的。”
秦煊脸色一白。
……
雨节,祭天。
仲秋依旧有些闷热,城中百姓早早的便裹着所备的东西聚在祭坛,女子面纱遮面,跪坐在草席上,一边不断打量祭坛上新出现的脸孔。
牧清站在一侧,看着端坐在椅上摇着折扇的王爷,风度翩翩,相貌堂堂,表情严肃。
一脸顿悟。
他快被底下姑娘们的灼热视线盯成筛子了,王爷还这么自在,难怪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贤王啊。
不成,他得学。
仅听到一声莞尔轻笑,牧少卿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顺声看过去,只见一身着白色衣裙的女人缓步走来。
她面纱遮住了半张脸,仅露出一双美眸,似是保养得极好,看不出年岁,身后跟着两个女护法,皆是清一色的素色纱裙。
“邢久燕,见过几位王爷。”
秦汶收紧折扇,拂手回礼,“门主有礼,在下秦汶。”
邢久燕看着他,道,“原来是贤王爷,那这位,便是少卿了罢。”
第275章 花影江湖 43()
牧清抱拳摆了个江湖礼,“门主有礼。”
邢久燕诧异扬眉,轻笑道,“金沿城地处偏僻,倒是意外皇城有特使前来,若是怠慢几位贵客,还请见谅。”
在座之人哪个不是浸…淫权场的人精,自然听出了邢久燕话语里的暗讽。
秦汶晃了晃折扇,“欸,门主不必客气,在下一行前来拜访,是以江湖散人,赶巧碰到城中雨节,确是看了两日的盛景。”
“荒漠虽比不得皇城,也是有几处能入眼的。不若等祭天结束,便让弟子带贵客四处逛逛。”
邢久燕正说着,门徒便神色焦急的走了上来,附在她耳侧说道,“门主,花影剑不在密室。”
脸色一变。
秦汶看着她脸色不太好看,便说道,“门主有事,便先忙吧。”
邢久燕也不多说,留了个门徒在这便快步走开。
牧清悄声问道,“王爷,方才那门徒说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在练武之人身侧这么说,就不怕走漏了风声。
秦汶闭紧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心,神色复杂的看着祭坛,“让舅舅谨慎些,怕是有诈。”
牧清点了点头。
这边,邢久燕看着空空如也的悬架,怒不可遏,“少主呢?”
祭天之后便是天下会武,暗门借着花影剑的由头引来了不少游侠,在这岔口可万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护法慌忙低下头,“回门主,这些日,并未见过少主。”
“今日祭天,他竟真的敢不来?”邢久燕一掌震碎了悬架,“把罗刹给我叫来。”
护法瞳孔一缩,门主的内功……似乎愈发精进了。
还未走出密室,便看到鬼魅般的一道黑影突然出现,鬼面未遮住的眼睛满是冷冽,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难听。
“门主,唤罗刹何事。”
“花影剑可是秦煊拿走了?”
罗刹看了一眼地上碎掉的悬架,握着剑的手微微一僵,缓而又松开,“是。”
邢久燕有些恼怒,“为何不提前知会本主?”
“少主说,那原本就是她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