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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梦露的最后岁月 作者:[法]米歇尔·施奈德-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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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上私人飞机,和当初拍摄《不合时宜的人》时一样。她坚持要双引擎飞机降落在圣莫尼卡,但夜间这个机场是不开的,只好改降洛杉矶机场。她大叫着要他们送她回家。当他们把她交给她的医生和管家莫瑞时,她发着抖,开始明白他们叫她去卡内瓦的原因。〃发生了一些没人讲过的事情。〃达马托简短地说了一句。
  据说,几天后,辛纳屈将一卷胶卷交给摄影师比利·伍德费尔德冲洗。在暗室里,他发现神志不清、服了药物的玛丽莲在萨姆·吉安卡纳和弗兰克·辛纳屈在场的情况下被奸污的照片。只有迪安·马丁明白玛丽莲的问题所在,远非药物、酒精和这种无止境迷失的小女孩的演出。事隔多年之后,他告诉一位记者说,其实她无法承受她无意中发现的秘密,以及关于萨姆·吉安卡纳,强尼·罗塞里和那些〃亲爱的肯尼迪混蛋们〃的故事,这些黑暗的故事伸展在梦幻之国的后面,她与那些花钱从银幕上欣赏她的观众们分享这些故事。她想回到仙境的国度中,但却不能。她知道了一些别人不愿相信的事情。迪安早就看出来了:她将不久于人世。〃如果她不闭上嘴,那人家甚至连药物都不用就可以送她上西天。〃所有这些,玛丽莲透过她迷失方向的纯洁都看到了,这使她非常害怕。迪安不说,他所知道的,别人也都知道:关于梦露,关于肯尼迪,关于萨姆·吉安卡纳,关于这些消失在天使之城的谎言和夹杂在闪光片组成的幽灵之中的灰色真相之线。
  很多年后,迪安·马丁在一次醉酒后说道:〃玛丽莲三十六岁就死了。这样也好。免得她落得我们年轻时代的演员琼·阿利森那样的下场。她现在只是电台里的一个声音,为金佰利…克拉克公司做老年人用的尿布广告。她算是一直活着,如果这也算活着的话。〃
  圣莫尼卡,富兰克林街
  1962年8月的开头几天
  一天晚上将近八点了,当格林逊给他的金发女病人看完病,准备与她告别时,玛丽莲递给他一个大信封,说道:〃这是给你的,不过以后你再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她轻盈而又优雅地把信封放在沙发旁边的桌子上,就像一个人临睡前把最后一件衣服脱下并放好那样。这个信封里装着她在家里录好的两卷录音磁带。当她将它们交给格林逊时,玛丽莲特别说明道:〃亲爱的大夫,当你在场的时候,我无法放松自己,我需要一个更加私密的环境来和你说话,是我跟自己说,但也是对你说,即便你并不在场,或者说尤其是因为你不在场。这些都是玛丽莲·梦露最私密的想法。〃对于这段录音,我们现在所能知道的只有麦纳一周后记录下来的、后来发表于2005年8月的《洛杉矶时报》上的片断。
  倒带。拉尔夫·格林逊重又回放了一遍玛丽莲在最后一次治疗时留下的录音。〃我把我的灵魂交给你了,你感到害怕吗?〃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录音里说道,〃我还能给你什么?给钱你是不大看得上的,把我的身体给你吗?你的职业操守和你对你出色的妻子的忠诚使这不可能。你知道南奈利·约翰逊说过什么吗?他说:'对玛丽莲来说,性交是最简单的感谢人的方式。'既然我的钱对你来说不值什么,那我该如何感谢你?你给了我一切,多亏了你,我换了一个人,不论是对我来说还是对别人来说。我感受到了我从未感受过的东西,我感到自己是个女人,并且是个真正的女人(包括玩笑,就像莎士比亚作品里的一样)。现在,我能够控制自我,并控制自己的生活。我能给你什么呢?我能给你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能对精神分析法产生突破性影响。听吧,玛丽莲又在产生联想了。我吗?我脑子清醒着呢……你,我的大夫,你通过对我脑子里发生的东西的理解和解释,可以进入到我的潜意识,并治疗我的神经症。而我,我则可以超越它们。但是当你跟我说要放松,并告诉你我所想的一切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这就是你和弗洛伊德医生所说的'抵抗'。于是,我们就谈其他事,我尽我所能回答你的问题。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没有对之说过谎的人,而且将来也不会对你说谎。啊,对了。还有梦,我知道它们很重要。但是当你要我对我的梦自由地产生联想时,我的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所产生的抵抗比你和弗洛伊德医生料想的更加严重。〃
  〃他的入门课。真是天才。他使一切都变得那么好懂。他说得又那么对。他甚至说,莎士比亚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于心理学的了解要比所有学者加起来的还要多。当然是这样。怀德,比利·怀德。他要我说一句《绅士爱金发女郎》中的对白:'我不是弗洛伊德教授。'你还记得托尼·柯蒂斯装作阳痿无欲的那一段戏吗?他对我的拥抱感到无动于衷。他说:'我什么都试过了。我在维也纳的弗洛伊德教授家里待了六个月,什么效果都没有。'我拥抱着他,一遍,两遍。第三遍时我对他说:'我不是弗洛伊德教授,但我愿意再试一下。'心理分析当然好,但是爱,真正的爱,我们用嘴巴、手、生殖器做的爱,这对于我们从僵局中出来也是有好处的。比利就懂得了这一点。〃
  〃你要我读一下摩莉·布卢姆的内心独白。当我正在看的时候,我为一件事发愁,乔伊斯在写一个女人对她自己的看法,他写得出吗?他能知道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吗?但当我读完全书时,我知道得更清楚了。乔伊斯是一个能够深入人物内心的作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他是否有过乳房或其他女性的标志或是痛经。等会儿!正如你可以猜到的那样,我现在正在自由联想。你正在听到一大堆放肆的话。由于我对你的尊敬,我在你那儿治疗时永远说不出一些我真正想说的话。但现在你在远处,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使用什么词并不重要。我可以做到,如果你能耐心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切!真奇怪,我要求你耐心,但我才是你的病人。是耐心或者是病患,又是个文字游戏,不是吗?〃
  〃我们回过头来谈乔伊斯。摩莉的丈夫利奥波德·布卢姆是一个爱尔兰籍犹太人。怎么从外貌上识别犹太人?我如果从你的外貌上认出你是犹太人就不会跟你讲这一点。那么,亲爱的大夫,对女人来讲也是如此。人们不能从外表上识别出来。甚至我们可以说,在女人身体内部,就有一个女人吗?
  〃你对我的总体想法同意吗?我们一个是医生,一个是病人。我不喜欢'接受精神分析治疗者'这个词,因为它会让人想到,精神不健康和身体不健康是性质不同的病。但是你和弗洛伊德医生都说,精神是身体的一部分……精神分析对我已不再适合。你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医生对你说:'请把你想到的事情说出来。想到什么说什么。'你有可能讲不出任何事情来。有多少次我看完病后,回家哭着想:这都是我的错。〃
  〃于是,当我读着摩莉的内心独白时,我有了一个主意。拿一台录音机,放上一盘磁带,让磁带转动,就像我现在做的一样把我所想的全部说出来。这真是容易。我睡在床上,只戴着乳罩。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走到冰箱那儿或是走进浴室。我按一下'停止'键,等我回来时再重新开始。现在的我正在做自由联想,没有任何困难。你的病人在你的办公室里做不到这一点。在自己家里,她可以把这一切都录下来,然后把磁带交给医生。医生听完录音,等到病人来看病时,他可以问她问题,阐述他的回答。有时候,我觉得心理医生在治疗病人时,不是凭他的知识,也不是凭他自己生病的经验,而是凭他自己没有医好的创伤。病人做的梦也可以放进磁带。一做完梦、醒来时就录下来。你知道,我经常忘记自己的梦,并且经常忘记自己曾经做过梦。弗洛伊德医生说过,梦是'无意识'的康庄大道。他不阻止人们把梦境录下来以后再听。我今后要把我所有的梦境都录下来告诉你,好吗?格林逊大夫,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心理医生。请你告诉我,玛丽莲是否发明了一种全新而且重要的心理学治疗方法。当你听完了用于治疗我的这几盘磁带,你可以就这种方法在哪个学报上发表一篇文章了。这会不会有轰动效应?我不要你感谢我,也不需要你在文章里提到我的名字。这是我送给你的一件礼物。我永远不会对其他人说起,你将是第一个超越'抵抗'这个障碍的人。你可以利用这个想法,并叫米尔顿·卢仃告诉你怎样申请个人专利……〃
  〃我们开始吧。我将告诉你一件真事。自从我成为你的病人以后,我再也没有过性高潮。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性高潮是在脑子里发生,而不是在生殖器里发生。我喜欢说'生殖器'而不是'生殖器官'。问题不在字眼上,而在于人们如何使用它们。〃
  〃没关系。但是你知道,这些该死的联想有时真会让人发疯。当我说到发疯,这使我想到我的母亲,现在我可不想联想到我的母亲。让我讲完关于性高潮的话。你也说过,昏迷的人和截瘫者是不会有性高潮的,因为生殖器官的刺激到达不了大脑;相反,即使没有生殖器官的刺激,性高潮仍然可以在大脑中产生。你还说,我头脑中有一个阻止性高潮的障碍,你说我生命的初期发生过一件事,它使我产生了强烈的罪错感,使我觉得自己不配有这方面的快乐。这事与以前发生的与性有关的事相关。这件事将罪错感覆盖在快乐的上面。一种伤害,你说。但你也跟我说过,只要我照你的话做,我是会有性高潮的,先是一个人有,然后是跟情人。一词之差,真是相去甚远。你没有说我'可能会'有性高潮,而说我'会'有。愿上帝赐福给你,大夫,你讲的真是金玉良言。我白白过了这么多年。顺便提一句,如果人们没有这么蠢,如果每年都有奥斯卡装病奖的话,我肯定会每年获奖的!〃
  〃但是也许我能向你一个男人描绘女性性高潮时的感觉。我来试试看。想象一下有个电流强度能够控制的灯。当你慢慢地调节灯的亮度的时候,灯泡开始发亮,越来越亮,最后闪电般地使人头晕目眩,整个都亮了。然后,当你朝另一个方向转时,灯光渐弱,直至熄灭。〃
  〃对了。还有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我还需要你至少一年的时间,我会付你钱让自己成为你唯一的病人。另外,今天我还有一件礼物要给你:我已经把最后一瓶宁比泰倒入了马桶里。我所有的药。晚安,大夫。〃
  布伦特伍德,海伦娜五道
  1962年8月4日至5日
  如果这是一部黑白电影,开始的镜头拍摄的应该是风,没有任何别的东西。这阵风从莫哈维沙漠吹来,穿过干涸的碱水湖,吹弯了桉树,自古以来那儿的雷电总是把沙子结晶成玻璃棒;这种温热的风从范杜拉大道吹来,它掠过贝弗利山庄、日落大道、圣莫尼卡,到达布伦特伍德,然后消失在不远处的海里。星期六的夜晚如同其他的夜晚一样寂静。
  凌晨三点左右,琼·格林逊听到父母的卧室里响起电话铃声。她觉得有点儿饿,于是起床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吃光了里面所有的东西。〃我问我妈发生了什么事,〃她后来说,〃我妈对我说玛丽莲那里出了点儿问题。我只说了声:'噢!'然后我就回去接着睡了。〃
  黎明前不久,杰克·克莱蒙斯中士在位于普度街的警署值勤。电话铃响了,一个男人在电话的另一头作了自我介绍:
  〃我是海曼·恩格伯格大夫。玛丽莲·梦露死了。她自杀了。〃
  克莱蒙斯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于是就问:
  〃你说你是谁?〃
  〃我是海曼·恩格伯格大夫,玛丽莲·梦露的医生。我现在就在她家,她刚才自杀了。〃
  〃我马上就来。〃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这个剧本在重写的时候,可能会把重心放在拉尔夫·格林逊身上。
  一个简短的黑白镜头里,电话铃响了。
  〃西洛杉矶警署。我是克莱蒙斯中士,请讲。〃
  〃玛丽莲·梦露因药物过量而死。〃
  〃你说什么?〃
  〃玛丽莲·梦露死了。她自杀了。〃
  〃你是谁?〃
  〃她的心理医生格林逊大夫,这不是一个玩笑。〃
  在顺着圣文森特大道往南开的时候,克莱蒙斯通过无线电对讲机命令一辆巡逻车立刻赶往海伦娜五道12305号。他穿过空无一人的道路,一直开到卡美里纳大街,然后拐入不深的死胡同。这个号码应该正是胡同的尽头。他走进一间房间,看见一个人斜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只看得见有一撮淡黄色的头发,尸体俯卧着。〃像是一个士兵卧倒的姿势,头枕在一个枕头上,腿直挺挺地伸着。〃克莱蒙斯后来说。他马上想到她是被人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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