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墨淡潋卿颜-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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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照恳切哀求道:“门主,若您对公主真无情意,又怎会对着公主心乱?若您真不在乎公主,又怎会将凤女的秘密死守至现在?悬崖勒马……为时不晚。门主,您莫要犯了与云清言一样的错误,那时……便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住嘴!”紫夏璟池面容狰狞,一掌拍与残照的肩头,“我等待这一时机多年,如今成功在望,你却多加阻拦,究竟是何居心?!”
残照硬生生地受了一掌,一缕血丝自唇角滑落,“门主……”
紫夏璟池深吸了口气,淡淡道:“下去!”
残照低头,道:“是。”
次日天还未亮,紫夏璟池便打理好了一切,扯着睡眼惺忪的琢禾上了马车。虽说是去踏青,琢禾却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为何紫夏璟池一清早的就板着个脸,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今日怎就成了便秘脸?
想归想,琢禾自是不敢说出口的,只靠着车壁不住地打瞌睡,随着马车的摇晃,脑袋一下下地撞在车壁上。
紫夏璟池终是看不过去,掀起车帘吩咐道:“赶得稳一些。”
天色终于大亮,琢禾也已睡醒,好奇地掀开车帘,打量着远处的山脉。入眼便见天山相连,山高峰奇,美丽异常,望之使人心旷神怡。
紫夏璟池见琢禾一副垂涎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真有这么好看?”
琢禾似是未听出话语中的深意,认真道:“好看!好看!我自来到……呃……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山,若是能住在这山中,想来定是十分惬意的事。”
紫夏璟池凤目中笑意盈盈,“这有何难?改日我便让人在这山中建一处宅子,你我日后便住于这山中,日子逍遥似神仙。”
琢禾收回视线,垂了眼眸,低低问道:“这……真是你想要的生活么?”
紫夏璟池眸色一紧,“阿琢为何这般问?我既能抛下一切带你出宫,你为何不信我也有心与你隐居于此?你还是不信我么?”
琢禾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又看向远处。
我并非不信你,我只是不信我自己。若与你隐居于此,我可甘心?我不要荣华,不要富贵,但求一人真心待我,而我又倾心与他。我虽有些为你动心,可你究竟是不是那人,我却不知……若与你浑浑噩噩过次一生,我可会甘心?
而且……琢禾的手无意识地抚上了肩胛,后背的印记,会允许我如此简单地便得到幸福么?我不信自己……我不信它……或许,我仍是不敢信你……
紫夏璟池眼神一黯,如玉般的面庞在深紫的衣袍中,衬得更为白皙,“我知道……你仍是不信我……”
琢禾默默地垂下眼帘,长睫微微地颤抖,脆弱如被雨打湿的蝶翼。
紫夏璟池淡淡一笑,眸中一片阴冷,“你不信我……还是不信我……好!很好!你要我传书信给陛下是么?好……你马上写,我立刻就告诉陛下我们在何处……看看她究竟还认不认你这个妹妹,看看她是否会派人来杀了你……”
琢禾无措地不知该说什么,而变故却在此时而生。
只听得赶车的马夫惊恐地尖叫一声,似是滚落了马车,紧接着马车一阵颠簸,车厢内的二人翻来滚去。紫夏璟池急中生智拽住琢禾的胳膊,猛地掀起车帘,拽着琢禾便往外一跃。琢禾只觉一时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时,二人已站在了路旁。
几个黑衣蒙面人立于二人面前,一双双眼眸如同冰般冷冽,流露着无法言喻的杀戮之意。
紫夏璟池不着痕迹地将琢禾护于身后,浑身散发出一股凌人之势,“你们是何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蒙面人漠然不语,手中的三尺青峰却已渐渐举起。
琢禾颤抖着扯了扯紫夏璟池的衣袖,目光停留在一个黑衣人的腰间处,“是……是姐姐的人……怎么办?”
紫夏璟池背对着琢禾,嘴角划出一丝凛冽的笑意,“你去找个地方躲好,这儿交给我处理便是。”
说完便将琢禾往后一推,琢禾深知自己是负累,忙找了个安全处躲好。
不一会,打斗之声呼啸而起,刀光扎闪,魅影闪现。只见一黑衣人猛然倒下,紫夏璟池趁机抽取他手中长剑,破入另一黑衣人匆忙抵挡的阵势之中,不偏不倚穿喉而入,骤然带起一蓬细散的血花。
而在此时,却又有一人趁紫夏璟池不背,自后方攻入。琢禾暗自心惊,掌心已是湿了一片,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脑中的弦绷得紧紧地,似是再一秒便会断裂。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清言哥哥··大家还是不待见你··俺可怜滴娃··
十年生死两茫茫(三)
剑影如鬼魅般紧贴着紫夏璟池的身形划过,紫夏璟池轻巧闪身,乌黑的墨发随风扬起,在凌厉的剑锋下断了几丝,而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加地沉稳。
琢禾躲在安全之处,见紫夏璟池安然逃过一劫,吁了口气,轻轻然松开掌心,却是一片被微风拂过后湿润的触觉,不由一愣。
恍然间,一蒙面男子转头看向琢禾,那双眼眸中沁满着冰冷的杀意,旋身便挣离紫夏璟池的纠缠,点足尖朝琢禾的方向飞奔而来。紫夏璟池亦是一惊,不顾其他几人的杀意,硬生生地转过身紧跟着蒙面男子。后背空门大露,转眼间便多了几道血痕。而他却是毫不理会,只急急地想要拦截住那男子。
琢禾只觉一股强烈的杀意迎面而来,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僵着身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蒙面男子举剑朝前,琢禾下意识地猛然朝后退了一步,脚踏上了一块硬石,蓦地身子一歪,剧烈的痛从脚踝之处传来,一下子便狼狈不堪地倒在了地上。
那男子转瞬便追至琢禾的面前,毫无预兆地指尖翻转间,一道金光如疾雷而至,随着银剑的流光直直刺向琢禾的胸口。
她避无可避,甚至连眼眸都来不及闭上,满心满眼只剩下了那两道疾光。
猛地,一直追于男子身后的紫夏璟池,一把扔了剑,用尽全力猛扑向前。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揽住了琢禾的腰部,一双墨玉般的眼眸黑沉沉地深不见底。
暗器毫无预兆地刺入紫夏璟池的肩胛,鲜血喷流,一身紫色的衣袍染成了污黑。金镖刺入他的骨肉,乌黑的血从他的肩胛骨上滴滴答答地滴落,琢禾被空气中腐朽的腥味唤回了神智,尖叫一声,便要以手捂住他的伤口。
紫夏璟池紧抿薄唇,伸手制止琢禾,并快速地带着她逃至马车背后。
几乎是同时,四周又窜出一群黑衣人,却是不曾蒙面。为首之人怒喝一声,便将那几个蒙面人团团包围。蒙面人见势已去,纷纷飞身跃出了人群。人影晃动,剑光闪烁,为首之人高声令下,手下腾身追去,而自己则朝马车方向疾步而来。
“门主!门主!”黑衣人神色惊恐,屈膝跪于地上。
琢禾跌倒在地,怀中半搂着几乎要陷入昏迷的紫夏璟池,面色苍白如纸,长发徐徐垂下,拂在他的胸前。紫夏璟池紧握着琢禾的双手,不让她朝自己的伤口处摸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渐渐变得涣散。
“你……”琢禾微颤着手,有些僵硬地贴在他的脸颊上,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生硬嘶哑的音节。
黑衣人见紫夏璟池神色异样,顾不得礼数,急急道:“这暗器恐是有毒,还是先把门主送回去要紧!”
琢禾慌乱地帮着黑衣人将紫夏璟池挪上了车子,轻轻地搂着他缩在最角落处。马车急速地驶着,山路颠簸,好几次都欲将车中二人颠了出去。琢禾牢牢地护着紫夏璟池,即便如此,紫夏璟池肩胛处的伤口还是止不住地涌出血来。
时间过得无比地缓慢,明明行驶了这么久,却是仍未听到人群的声音。而紫夏璟池紧闭着双眸,了无声息地躺在琢禾的怀中,嘴唇惨白惨白的,几乎无法感觉到呼吸。
琢禾的脸紧贴着紫夏璟池的脸,试图温暖他冰冷的面颊,眼泪不住地滑落,“你醒醒……醒一醒……别这样……你为何,为何要救我……你明知我不信你……你又为何这般傻……为何要拼命护着我……你以为你救了我,我便会信你了么?!你休想!休想!你若再不醒来……我便……便……”
窒息般的恐惧充满着她的心,慌乱破碎的语调如碎了一片的琉璃。
那三年之中,他对自己百般照顾呵护,而自己却并未领情,总是将他归于居心拨测的那一类。总想着他会如何利用自己,会如何伤害自己身边之人,每每面对他时,便将自己装备成犹如竖起尖刺的刺猬。
她总以为,他是将来的江山霸主,是未来的帝王。江山美人,便是能共存,也非她愿。因而,她下意识地排斥着他……
所以,并不曾想过,为何他要帮着她应付太子……
也不曾想过,为何他会帮着她将灵犀的尸首送出宫去……
更不曾想过,他怎会为了她,应允紫夏女皇去了这般危险的战地……
那时,她纠结于云清言的若即若离,懦弱地逃避着云清言的背叛。即便是云清言害了自己,选择的不是自己,爱得更不是自己……可自己却仍忘不了他,亦分不出一丝一毫的心隙去思量自己于紫夏璟池,究竟是什么……
羊脂白玉簪,温润地缠绕着自己的墨发,可她却并不曾去深究,那对于他,对于她,究竟是何意味……
如今,她尝过了满满的苦涩心酸,如撕心裂肺的痛楚,终于决定放下云清言,放下那最后一丝的不舍与牵挂。可为何,紫夏璟池却又救了她?她已不敢再信了,亦不愿再亏欠于任何人……可为何,为何他偏偏要护住自己?为何要让他与她再次纠缠不清?莫非,这便是那月华下的宿命么……
琢禾如瞬间被抽去全力,紧紧地依偎着紫夏璟池,柔声道:“璟池……你为何要救我?你为何要我信你?你可知道,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似是感受到琢禾的绝望,紫夏璟池的长睫轻颤了一下,缓缓地睁了开来。
琢禾一愣,猛然凑近,急切地问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难受?”
话音才落,马车便猛地一个颠簸,紫夏璟池的后背重重地磕在了车板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琢禾紧紧搂住他,乌黑的血渍在衣裙上绽出一朵朵阴暗的残花。
“莫走……莫走……”紫夏璟池低声如呓语般地重复着,眉宇紧皱,“我……不骗……莫走……”
琢禾迷蒙的眼弥漫着哀伤,莹白的指尖划过他的面颊,留下一道炙热的温度,然后重新搂住了他,缓缓闭上双眸,“好……不走……”
车辇绝尘,终于驶回了大宅。
紫夏璟池所住的院落中,仆人们不断地进进出出,各个面色凝重,却寂静地连呼吸声也难以察觉。
床上,紫夏璟池面色苍白,不省人事,而一只手却紧拽着琢禾的手,不肯松开。
琢禾眸中含着泪水,另一手轻轻地擦拭着紫夏璟池额上的汗渍,不忍直视他满身的血污,与毫无生气的面庞。
一旁,一个长须老者拧眉摸着紫夏璟池的脉搏,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收回手,转身之时喉间溢出一声低叹,琢禾的手顿时一僵。
“门主所中之毒……无解。”
老者一句话,如惊天之雷,在琢禾耳边炸响。
守在一旁的残照顿时白了脸,上前一步急问道:“先生怎会如此说?江湖上谁人不知先生名号?!如今若是连先生也无法救门主,那门主……门主……”
琢禾颤抖不已的手指揪着手中的棉布,巍巍地站起身子,轻声却艰难地说道:“先生……请你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老者拈须看了眼琢禾,迟疑了一下,仿佛有所顾虑,思考良久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是自然,门主对我有恩,我自当……自当尽力救治门主。可是……要救门主性命,又谈何容易……”
琢禾低垂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良久,才缓缓抬眸道:“不管用何办法,定要将他治愈……我知道前辈定有良方,若有任何需要,我定会义不容辞!”
老者面色复杂,“如此……先替门主止血吧……”
琢禾点了点头,重新坐下,紧盯着紫夏璟池的眸中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