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向前冲 by 方阿壬-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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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我会带你去海边的，而且一定要去渔港买新鲜的海产吃，我以前跟同学都吃海产吃到吐。”金德财越说越高兴。
“那我一定要见识一下了。”李昱看他说得神采飞扬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
金德财口沫横飞的尽量用李昱听得懂的名词介绍故乡的一堆事情后，突然的沉静下来……
“怎么了？”李昱撑起头看着突然不说话的金德财。
“呵！我啊说什么要带你去，可是想想我自己该怎么回去自己都不知道了……”
金德财看着天空的繁星，觉得眼眶酸了起来：“我想我一辈子都回不去了也说不定。”
“怎么会呢？等面圣完如果回得了庭州，我们绕回去你故乡看看也行吧，如果你留下来了，也可以向朝廷要求返乡探亲啊。”
“你不懂啦！我的国家不是想回就可以回的。”金德财假装眼睛不舒服的用手抹掉眼框中的泪。“妈的！眼睛好痒。”
李昱看着他笨拙的掩饰，本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不过金德财恢复得很快，马上转移话题。
“我都跟你讲完我的故乡了，你也该说说自己的事吧。”
“我的事？”李昱露出嘲讽的面容：“你不是听很多了？有什么好讲的？”
李昱明白有关自己的传言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上百上千则都有，随便挑几个来讲也可以打发不少时间。
“那些都是听说，我就是不相信才问你的啊，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真是……”
金德财露出鄙视的表情，这让李昱觉得好笑。
“那先告诉我你听到些什么传闻。”
金德财在脑袋整理一下，挑些比较不伤人的话说：“什么你眼睛发蓝光啦、是神明投胎的所以不成亲、不好女色就这样吧……”
“是喔！哈！这还满有趣的。”李昱不在意的露出笑容：心里很清楚他回避了那些不好听的传言，这是金德财体贴的地方。
“不过据我观察，眼睛发蓝光是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不成亲是因为你天生是个死变态，只对男人的屁股有兴趣。”
“对男人的屁股有兴趣？这点误会大了，如果要我选我对女人还比较有兴趣。”
“屁！明明就对我……”金德财面目狰狞的抗议他的说法。
“那是对你……”李昱的眼睛直瞅着他，毫不保留的传达自己的情意。
金德财被他这样一看感到不自在起来，但是嘴巴还是很硬的说：“石春也说你上过他啊，还有你也找过男娼啊，这些是事证，才不关我的事咧。”
“边疆沙场母猪都胜佳人，更何况军营里连只母猪都没有。”
李昱不以为意的说：这也是小厮班的存在，找愿意做的人做这档事，总比那些容易冲动的家伙去强 奸同袍好吧？而我虽然常被说不是人，但是很讽刺的我却跟一般普通士兵一样，有着男人原始的欲望，女人敢服侍我的不多，在那之外能找的就只有男人了……”
“啧！如果对女人有兴趣，你怎么没有成亲的念头？通常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都想要有儿子传承血脉吧？”金德财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产生一股酸酸的念头，不过他本人不承认就是了。
“我不想要让自己悲哀的血缘传下去，我的父亲也是那么想的，所以我的两个哥哥都自小订了亲只有我没有，我就像是妖魔鬼怪一样，小孩看到我会哭泣，大人看到我会远离，只有迟珩那个呆子跟我称兄道弟的，不过很讽刺的现今李家也真的要绝后了……”
自嘲似的解释着，金德财在他眼中看出浓浓的悲哀。
“没那么严重吧！你看庭州的弟兄们都很尊敬你啊，你立了那么多次大功，你的父母亲也会以你为荣的。”
“以我为荣？我可不敢想，打从懂事我就没看过娘，只知道她是被掳的异邦人，有次我奶娘不小心提起，我才知道她有着一头金发和跟我一样蓝色的双眼，我爹只是因为尝鲜才将她留在身边，知道她怀有自己骨肉时，我已经大的打不掉才生下我的，我娘生了我之后，我爹就连夜将她送出城，想当然尔对我这个意外有的长相怪异的妖怪儿子，从来没有好脸色看，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别说了，我曾经渴望他们的认同，可惜一直到他们死，我都没有成功过，我爹连正眼都没有瞧过我一眼……”
对于这个女奴生的儿子与小弟，李家人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关怀，又在充满歧视的环境下长大的李昱，性情也十分阴沉，同时全身也散发出令人无法招惹的气息。只要是找他麻烦的人，尤其提到他的脸，通常下场都很凄惨，迟珩不知道帮他擦过多少次的屁股，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他进了军队为止。
“这都过去了……”
金德财拍着李昱的肩膀，虽然知道这种成长时的伤痛，旁人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但他希望能给李昱一点安慰，因为听他说这些的同时，自己的内心也有些酸楚。
同样是有两个哥哥，可是家里那两个只会讲话酸人和使唤自己罢了，自己要是被外面的人欺负，他们也是第一个冲出去扁人的，李昱的成长环境已经算是受虐的状态了。
“不管如何，真感谢你爹没把你打掉，不然我们就少了个骁勇善战的李将军了。”
“你在安慰我吗？真是谢谢了。”
李昱露出微笑，这些往事他一直埋藏在自己心中的一个角落，也没想过要再提起，因为从没有人会听自己说话，也没有人会听自己辩白，可是他就是想让金德财知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如果你爹打掉你，现在我们也不会坐在这边看星星啰。”
“是啊！”这样说来他还得感谢他父亲，让他有机会遇到眼前的人儿。
仰着头看着星空的金德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吶！我真的得留在长安？”
“不一定！不过我想八成以上的机会吧。”李昱下意识的板起脸孔。
“是吗？”金德财听到这里没有多说一句话，安静的看着星空。
“你会后悔当上军师吗？”李昱问。
金德财耸肩老实的回答：“知道要进京后就后悔了！不过还能怎么样？”
“是啊！还能怎么样呢？”李昱露出自嘲的苦笑。
金德财摇摇头：“算了！不是有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吗？到时候再说了。”
“你还真是乐天，明儿个我会带你去采买衣裳，你得回房去歇息了，走吧。
“就这样？”
“什么？”李昱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两个人对看了三秒后，金德才连忙将自己的脸别过，自己本来以为李昱会性骚扰的，但是对方却意外的非常的正经。
我的妈呀！难道自己已经下意识希望李昱干些什么吗？
“咳！我要回房了。”
金德财皱起眉毛往回去的方向爬去。
李昱虽然觉得他怪不过也没多想，反正他一直也摸不透金德财，就这样两个人结束了赏月，怀着心事回房去……
庭州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大唐的首都，虽然已经是史称的晚唐，但是首都长安城依旧是生气勃勃的一派景象。
原本因为旅途劳累而显现出一脸要死不活又懒洋洋的金德财，经过一天在城外边的休息，进入长安城时疲态完全消失殆尽。
他对于这个全城南北中轴线两侧东西对称，由大小宫城和皇城组成的长安城，有着高度浓厚的兴趣。
李昱看到他一脸好奇的样子，便跟他解说城内的构造。长安城街道纵横交错，划分出一百一十座里坊，此外还有东市、西市等大型的市集及工房，让各国的使节及商队在此贸易交流，另外城的另一边还有取名为芙蓉园的人工造成园林。
金德财看着总体规划整齐、布局严整的城池，起了整身的鸡皮疙瘩，这不是电/影也不是游戏，是“活生生、血淋淋”的现实啊！
李昱费了子大的力气才制止住他想趴趴走的欲望，直接跟迟珩拉着他往皇宫走，他们必须先面圣才行，迟珩每次都说很不想来京城看那些宦官的嘴脸，可是真的来到京城，这个乡下人却又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不但老是看到新奇的东西就发出鬼吼鬼叫的声音，还常常跑不见人影，一个迟珩就很让人头痛了，现在又加上一个金德财跟他一搭一唱的，看来这段日子要清闲也不可能，而且这边还有一个啰嗦的人物……
“为什么不能先去街上逛啊？晚一点进皇宫又不会死。”金德财嘟起嘴。
“对啊！”
驾车的迟珩接嘴：“而且也该跟狄兄打声招呼吧，你已经一年半没见过他了欵。”
“狄兄是谁啊？跟鸡胸有什么关系？哈哈！”金德财说起无聊的冷笑话。
李昱白了嘴停不下来的两人一眼：“你们最好搞清楚圣旨的意义，我们已经将拜见函交给城门的守卫，宫里的人都知道我们进京了，进了城不快点面圣而在城内流连是会遭人非议的，这是大不敬的行为，况且我们并不是受欢迎的客人，在宫外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至于迭言剀那家伙不需要我去找，他自己就会出现了。”
“先不说那个我不知道的人，不过只不过逛个街有那么严重吗？这么多人的地方，有人要对我们怎么样也不好下手吧。”金德财继续抱怨着。
“就是有那么严重。”李昱丝毫不让步。
这时候迟珩将马车停了下来，金德财连忙从布廉后探出头。
“太极宫到了！”迟珩转头对着金德财说。
李昱也跟着探出身子，并且将身上的文件交给守城的卫兵，一行人毫无阻碍的就通过了众兵驻守的大门，继续往宫内前进。
“哇喔！”
原本碎碎念到不行的金德财，在看到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院后马上就闭嘴了，眼前豪华的宫殿真是撼动人心。
将马车停在指定的位置后，马上有专人把马匹跟车子牵走，三人分别被内宫的太监带去自己的寝室，一踏进寝室的李昱马上就接到皇上召见的谕旨。
“看来皇上想抢在陈弘治前先跟你照面啊！”传令的太监才一退下，迟珩已经出现还倚着门看着还在整理行囊的大哥。
“还能说些什么？”李昱发出冷笑，不过一年多没进京了，其实他倒有点想念只跟自己差两岁的皇帝。
迟珩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说：“对了，我想陈弘治一定要你把小金交出来。”
迟珩走到他面前质问：“大哥你会交吗？你会吗？”
李昱看了他一眼：“这全取决于他，不是我。”
“哎！我是说就算小金愿意，你也得阻止他才行，你说过小金要跟我们俩并肩作战振兴大唐的欸。”
迟珩有些急躁的看着表情冷淡的大哥：“小金在宫里一定会被用奇怪的理由杀掉，不然也会沦落成某些人的玩物的，大哥你也很清楚小金是因为你才被扯进来的吧。”
“关我什么事？”
迟珩用着难得正经的表情盯着他一向尊敬的大哥看：“如果你不想负责任的话，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小金扯进来，让他乖乖待在小厮班就好，是你，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迟珩将食指用力的指着他。
李昱白了他一眼反驳：“是谁把他拖来见我的？”
他以为迟珩会因此闭嘴，没想到迟珩却连珠炮的猛轰：“我只是带他去见你，要让他上战场的决定权却在你喔，将军大人！”
李昱在换上正式的官袍时，因为迟珩的话顿了一下。
“你现在是他的天、他的地，是他唯一的依靠，如果你敢抛下小金，我会替他讨回公道的。”
“没想到你也有教训我的一天。”李昱扬起苦涩的笑容说道：“你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本人可不这么认为，私底下搞不好巴不得早点离开我。”
“怎么可能！大哥你是笨蛋吗？”迟珩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真的讨厌你的话，他哪会让你三番两次的在他营账过夜啊！要是我的话早就把你的头砍下来踩了！”
“……”
迟珩的话让李昱顿时呆滞起来。
——真的是这样吗？那家伙并非对我没有情……
“迟珩！”穿戴整齐的李昱扬起笑容拉开门。
“啥？”
“别以为偶尔说出两句有道理的话就可以对我放肆了，给我放尊重点。”
迟珩白了李昱一眼，不甘愿的答道：“知道了……”
“如果本人不愿意，我不会让陈弘治得到他的。”李昱留下这句话：“即使用我的命来换……”
“什么意思？”迟珩困惑的问，他是很高兴大哥不会将小金交出去，可是用命来换这句话就……
“这次想要跟以前一样简单的脱身是不可能的。”很清楚迟珩的脑袋是无法理解的，李昱没有回头看着门外像是交代什么似的说：“如果我没办法保护他，答应我，你会担起这个责任。”
“我还是不懂。”迟珩皱起浓眉一脸苦恼。
“你还不知道陈弘治的可怕。”李昱摇摇头叹口气：“我先去见皇上了，有机会再跟你交代清楚，你先回房休息吧！要走之前记得把我的门关好。”
李昱踏出房门后，迟珩还在思考他的话……
“小金是我的责任？”他摸着下巴歪着头苦恼的自言自语：“我可是有虎儿的，大哥到底在说什么？”
第十四章
跟着皇帝寝宫的传令太监走，李昱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说是书房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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