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康 0 我三十一岁,我读书,我睡眠,我写作,我厌倦,我坐立不安,我四下走动,我探头探脑,我漫不经心,我无聊至极,我孤独寂寞,我单调乏味,我不值一提,我的生活支离破碎。 甚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描述我的生活,我弄不清楚自己用意何在,我只是盲目地做着我认为可做的事情,我就是这样。 三十一岁是讨厌的年龄,我这么说的原因是——到了三十一岁,我发现自己走入荒原, 清点行装,发觉贴身物品只有两件——无聊的欢乐和不可告人的痛苦,这足以使我断言,三十一岁讨厌之极。 我自认为不是那种积极向上的人,但我是非常尊敬积极向上的人,我尊敬他们的忍耐精神和挣扎斗志,我也尊敬他们的生活方式,我认为,如果没有“积极向上、永远抗争、挑战命运”之类活泼可爱的迷信活动,人生简直就闪不出火花来。...
〔法〕圣德克旭贝里——关于生命和生活的寓言‘这就像花一样。如果你爱上了一朵生长 在一颗星星上的花,那么夜间, 你看着天空就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 献给列翁.维尔特献给还是小男孩时的列翁.维尔特第一章当我还只有六岁的时候,在一本描写原始森林的名叫《真实的故事》的书中,看到了一副精彩的插画,画的是一条蟒蛇正在吞食一只大野兽。页头上就是那副画的摹本。我把我的这副杰作拿大人看,我问他们我的画是不是叫他们害怕。他们回答我说:“一顶帽子有什么可怕的?”我画的不是一顶帽子,是不条巨蟒在消化着一头大象。于是我又把巨蟒肚子里的情况画了出来,以便让大人们能够看懂。这些大人总是需要解释。我的第二号作品是这些的:...
第一章 白嘉轩后来引以豪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 娶头房媳妇时他刚刚过十六岁生日。那是西原上巩家村大户巩增荣的头生女,比他大两岁。他在完全无知慌乱中度过了新婚之夜,留下了永远羞于向人道及的可笑的傻样,而自己却永生难以忘记。一年后,这个女人死于难产。 第二房娶的是南原庞家村殷实人家庞修瑞的奶干女儿。这女子又正好比他小两岁,模样俊秀眼睛忽灵儿。她完全不知道嫁人是怎么回事,而他此时已谙熟男女之间所有的隐秘。他看着她的羞怯慌乱而想到自己第一次的傻样反倒觉得更富刺激。当他哄唆着把躲躲闪闪而又不敢违坳他的小媳妇裹入身下的时候,他听到了她的不是欢乐而是痛苦的一声哭叫。当他疲惫地歇息下来,才发觉肩膀内侧疼痛钻心,她把他咬烂了。他抚伤惜痛的时候,心里就潮起了对这个娇惯得有点任性的奶干女儿的恼火。正欲发作,她却扳过他的肩膀暗示他再来一次。一当经过男女间的第一次交欢,她就变得没...
目前,人们对胎教的认识还存在许多误区。有人根本不相信胎教,认为胎儿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教育。这是因为,这些人还不了解胎儿的发育情况,不了解胎儿的能力。我们说5个月的胎儿就已经有能力接受教育了。但这里所说的教育,不同于出生后的教育,主要是对胎儿六感功能的训练,即皮肤的感觉;鼻子的嗅觉;耳的听觉;眼的视觉;舌的味觉和躯体的运动觉。胎教的目的,不是教胎儿唱歌、识字、算算术,而是通过各种适当的、合理的信息刺激,促进胎儿各种感觉功能的发育成熟,为出生后的早期教育即感觉学习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这样来理解胎教,您是不是认为胎儿有能力接受呢?还有一些人认为,经过胎教的孩子,也不一定个个都是神童。是的,似乎这种说法不无道理。但我们提倡胎教,并不是因为胎教可以培养神童,而是因为胎教可以尽可能早地发掘个体的素质潜能,让每一个胎儿的先天遗传素质获得最优秀的发挥。如果把胎教和出生后的早期...
我一直怀有一个梦想: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坐拥浩繁的图书,后像古代哲人那样将自己的一生藏入其中。不为皓首穷经的钻研,也不为悬梁刺股的宏愿,只是放筏于书海,寻觅奇异思想和奇闻轶事从一部典籍滑入另一部典籍……再自由地飘扬进其他典籍……从此悠游自在,迷失忘返最后博尔赫斯那样自豪地宣称:“让别人去夸耀写出的书好了,我则要为我读过的书而自诩。”(我有资格说这番吗?)哦,博尔赫斯,这位被纳博科夫戏谑为“小品文作家”的我眼里的大师,几乎接近了那个梦想。他坐拥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整座图书馆,上帝却让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黄昏”但是,他一生的著作却可以看作是对珍贵典籍的注释、转述和引申。他的书有一种深入的品质,一种由此书蔓延至其他典籍的深邃,一经由过往岁月凝练而成的箴言的醇香,他浓缩的篇幅像久经蒸馏的酒那样隽永。尽管像那样的绅士居然还有一些奇怪的嗜好——我稍稍有些惊异——对匕首和街头恶棍津...
钱理群教授在复旦大学的讲演(节选)沈从文笔下的北京上海文化,实质上反映了一个乡下人与两个城市的故事。而这个乡下人和两个城市以及故事本身在现代中国和中国文学史中都有很大的典型性。这里有三个区域空间,一个湘西是代表了边地的真正的中国乡土文化,北京是代表了皇城乡土中国向现代中国转换过程中但是保留了很多乡土性的半现代城市,而上海是最和国际接轨的现代大都市。这三个空间几乎概括了转型期的中国的几种主要文化形态,现在都凝结于沈从文一身,这是历史对沈从文的特殊照顾并选择他来做中国转型期的观察者与了解者。钱理群教授。浙江杭州人,42岁获文学硕士。现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醉心于中国现代文学史的研究与写作。主要著作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与吴福辉、温儒敏等合作)、《心灵的探寻》、《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三人谈》(与黄子平、陈平原合作)、《大小舞台之间——曹禺戏剧新论》、《绘图本中国文学史》...
他看见老人的手埋在纸堆里,一只苍老的骨节突出的手,一堆或红或白的废纸,当那只手抓起剪刀时,少年听见纸张碎裂的声音,很细微的声音,但他仍然被吓了一跳,似乎觉得室内陈腐凝固的空气被老人剪了一刀。 从墙上撕下来的那张白纸上残留着墨迹,现在它已被老人剪成一种古怪的形状,老人对少年说,他要把它折成一匹马。纸马最难弄。老人抬起头看了看少年,他用食指蘸了蘸唾液,然后在纸上轻轻地涂抹着,少年发现老人的食指上缠看一条白胶布,白胶布已经变成了脏灰色。老人的手颤动得很厉害,手中的纸因此父父地响着,少年想这并不奇怪,街上的人都说纸扎老人快九十岁了,他快要老死了。从前的我的纸扎店里只有两个人会扎这种纸马,我,还有我女儿青青,老人声音哽咽了一下,他的手突然在纸堆上停栖不动了。怎么啦,怎么不折了?少年说。...
清晨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一片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 西班他们刚走,雨就来了。在这之前,连续半个多月,太阳每天早晨都是红着脸出来,晚上黄着脸落山,一整天身上一片云彩都不披。炽热的阳光把河水给舔瘦了,向阳山坡的草也被晒得弯了腰了。我不怕天旱,但我怕玛克辛姆的哭声。柳莎到了月圆的日子会哭泣,而玛克辛姆呢,他一看到大地旱得出现弯曲的裂缝,就会蒙面大哭。好像那裂缝是毒蛇,会要了他的命。可我不怕这样的裂缝,在我眼中它们就是大地的闪电。...
篇首短语 天上有个银河系,是肉眼能看到的最大的宇宙星系。 法国大文豪雨果曾说:“愿银河也给它编编号,它们大多了……” 中华民族有十一亿人口,是地上的银河系。我以总题为《地上的银河系》,以采摘灿烂的中华星系中的星星与星座。分《当代篇》、《历史篇》、《地域篇》与《学术篇》。 (纪晓岚西域东行记),是《历史篇》中的第一篇,叙述的是清代乾隆年间河北大才子纪晓岚自新疆东还的一段奇异的经历第一章 东还之谜 人世间难王真有什么命运前定的事吗? 当纪晓岚豪饮最后一觥烈性的伊犁白酒,——这已经是他喝下的第17献酒了,——带着微醺,跨上赤骏骠骑马,抱拳与送行的文武官员王别时,初夏的凉风,正从天山峡谷问席地掠过,他在马背上微微打了个寒颤。...
小说排行榜:/top.html娜娜 作者:〔法〕左拉 著一夜里九点钟了,游艺剧院的演出厅里仍然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早到的观众在楼厅和正厅前座里在等候开演,在枝形吊灯的昏黄光线下,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他们坐在紫红丝绒套的座椅里,在一片昏暗之中,幕布被笼罩着,犹如一大块红色的斑点. 舞台上静寂无声,成排的脚灯熄灭了,七零八落地摆着乐师们的乐谱架.只有四楼楼座里,发出阵阵喧嚣声,还混合着呼唤声和笑声. 在金色框架的大圆窗下,坐着一些戴无沿帽或鸭舌帽的观众,在天花板上的圆形拱顶四周,画着一些女人和裸体儿童在天空中飞翔.煤气灯照耀下的天空,显现出一派绿色.不时出现一位女引座员,手里拿着票根,忙着将走在她前边的一位先生和一位太太领到座位上. 男的穿着礼服,女的身材颀长,挺着胸脯,他们把目光缓缓向四周扫视.正厅里来了两个年轻人. 他们站着,环顾四周.“埃克托尔我对你是怎么说的?”年龄大的青年说道,这是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