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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落红-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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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被搭救的男子处于疯癫状态,没有阻拦他,任他吃个够。他吃掉整整一只山鸡肉,撒腿就往屋外跑。山民没有追赶他。山民知道,疯人是看管不住的,况且自家已尽力救下他,于情于理说得通,下一步就要看他自身造化了。造化好,他就活人;造化不好,老天要收他,谁也没辙。山民眦出紫红色的牙床,口中不住地叨念着什么,拿起长杆猎枪,吃了点菜饽饽,去山上狩猎了。
  肖络绎肚子里填充一只山鸡,增添了气力,依旧不停地向前跑去。至于前方是哪里,他根本没有感知。他只觉得向前跑去心理面很舒坦。跑了几天几夜,他脱离开山路的陡峭,跑回北京。他的疯症已不局限于两眼发直地奔跑,而是逢人非骂即打。有几次给一群野孩子围住,被野孩子打得鼻青眼肿,幸亏有人报了警,否则他极有可能被野孩子打伤或打残。此后的日子,他流落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靠拾拣垃圾箱内的残羹剩饭、去市场拾拣烂菜梆子度命。碰上好心的小商贩,还能吃到热乎馒头或热乎包子。身上披挂的衣服,几乎都是好心人送给他的。先前的衣服早已被他磨损得不成样子。虱子生多了,奇痒无比时,他就会脱掉身上的衣服、打赤膊流浪街头。身体给寒冷的天气冻得发紫、直打冷战,让人看了顿生怜悯,人就会送给他旧衣服。穿上人送给他的旧衣服,他眦出生满污垢的牙齿嘿嘿傻笑一阵,而后穿上那些衣服。那些衣服都给他穿在身上,大小不均、参差不齐,看上去滑稽可笑,像个滑稽小丑。      


  肖络绎疯癫的日子完全消磨掉以往的神态。他蓬头垢面,蓬乱的头发上滚动着虱子、粘着赃物品、脸部黑乎乎一片,不见真迹、目光浑浊呆滞,瞧向谁,就直奔人家去。人家看见他,都绕道而行。校长侄子有一天挽着女友的胳臂遛大街,与他擦肩而过,居然没认出他,还用手捂住鼻子闪身躲开。由此可见,他已完全灭绝本色。一天晚上,他鬼使神差地来到庄老师的旧宅,但他全无印象。楼门大敞着没人阻拦,他便进入期间。他在这栋楼的许多空房子住过,直到人家来了房主,哄撵出他,他才不得已逐一换地方。医生诊断,他记忆功能的丧失,是因为大脑被严重震荡过。脑电图出现波段情况,就是说他的记忆功能已不复存在。庄舒怡几乎时刻守候在他身边,可他对她的态度十分恭敬,没有情侣间的爱意表示。她为他擦拭面颊或者身体,他都会脸部红润,不好意思地抢夺下她手中的毛巾,这使她伤心至极。他除了记忆力丧失,身体其它部位已恢复健康,他要求出院。
  出院后的肖络绎,被庄舒怡带到普通居民区域的新居。出院的当日傍晚,庄舒怡睡在肖络绎身边,肖络绎却触电般坐起,拿了枕头、被子住在沙发上。庄舒怡捂住面颊发出悲鸣。白日里庄舒怡去医院坐班,肖络绎在家里学做家务。做完家务,肖络绎就会出外试着找工作。由于他丧失了记忆功能,不认识一个字,所以无论到哪里应聘,都给人家白眼哄出来。他在街上转悠的时日,突发奇想做起了水果生意,而且做得很入流,回头客层出不穷。他的水果质量好、要价公平、上秤公平、服务态度好,顾客每每都会满意离去。有老者特意问了他个人情况,问他结婚生子没有。得知他独身,就张罗为他介绍对象。
  奔红月打来电话时,庄舒怡正在劝慰庄舒曼回家居住,告诉庄舒曼肖络绎已成为正常人。庄舒曼却对庄舒怡说,姐,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我不可能再面对肖络绎,我和你的情感有所不同,你是他的妻子,自然能够和他复归旧好。我则不同,心灵的伤疤时刻咬啮着灵魂,它使我想起曾经的爱情、想起离我而去的陈尘。这种创痛不是一时半节能够消除得了的,况且我还要照顾杜拉。杜拉患了神经衰弱兼并严重洁癖症,她是我们几名要好女生中唯一的研究生,她是我们的骄傲。再者过些日子南柯就要出狱了,南柯无亲无故,我们自然会住在一起。还有我要设法找到苑惜。几个月的时间,苑惜都没有消息。奔红月也不知为什么不告而别,我也要设法找到奔红月。我们几个有着相同的经历和遭遇,只有依偎一处,才会有温暖。这种温暖是任何人无法给予的,只有我们之间才能相互发挥。姐,你还是回家照顾他吧,不用担心我。
  看到庄舒曼态度明朗、恳切,庄舒怡只好妥协了庄舒曼,临离开时硬是塞给庄舒曼一千元钱。庄舒曼无可奈何间只好收下。庄舒怡刚离开,奔红月便打来电话。有了奔红月的消息,庄舒曼的声音有些变调,连忙问向奔红月现在哪里。得知奔红月在孤儿院,她愣住了。此前她去过数次孤儿院,都不见奔红月的踪迹,问道院长,院长也是无法作答。而今她真真切切听到奔红月的声音,兴奋得想跳起来。
  奔红月来到租赁的房屋扑在庄舒曼怀中,如实讲述了新近发生的事件。庄舒曼一下子从兴奋中跌落到悲哀的深谷。几名要好女生中属奔红月的青春完完整整,现在奔红月人为地染尘,叫她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她猛地扇了奔红月一个嘴巴,气愤地扭别过身体,又转过身体对奔红月说,奔红月呀奔红月,枉你还荣当一回高才生,成破利害、利益得失,你都搞不清楚。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你满意了?真是鬼迷心窍,做出如此糊涂事。我们几个遭到可悲下场,你觉得好玩怎么着,紧追猛赶追上来,你呀简直愚蠢到家、傻透了腔。
  责怪完奔红月,庄舒曼心疼地抱住奔红月一阵悲鸣。悲鸣过后,庄舒曼只好对奔红月一番安慰。一个周末的上午,庄舒曼约好庄舒怡,带领奔红月去了妇产科医院,由庄舒怡亲自为奔红月做了人流手术。手术很成功。由于庄舒怡的细心操作,奔红月没有任何术后反应。奔红月于术后的当日住进庄舒曼租赁的房屋。有庄舒曼、杜拉在身边,奔红月比先前开心许多,心灵的伤口亦在慢慢愈合。但某一日她去附近商店买东西,看见她不愿意看到的事实。她看到母亲披头散发、衣衫蓝缕、口中阵阵有词地骂着什么。她的心顿刻空落。她虽说不明白母亲疯癫的原因,但她准确猜到一定和导演有关,或许还和她有关。一时间,母亲的血液呼唤她靠近母亲。她走近母亲,伸出一只手在母亲眼前晃了晃,想试探母亲的视觉是否正常,母亲却猛地咬住她的手不肯松开,幸亏路人相救,她才摆脱母亲的牙齿。母亲松开她的手,一溜烟跑掉。此后,她再也没见到母亲。她刚刚恢复正常心态,被疯癫的母亲感染得重陷崩溃边缘。她开始怜悯母亲,母亲和她一样,同是受害者。她已在内心潜移默化地原谅了母亲。若是能再见到母亲,她一定想办法送母亲去精神病院,医治好母亲的疯病。只可惜人海茫茫,无从找寻一个居无定所的疯人。为了不至于触景伤情,她决定离开北京奔赴他乡异地。院长、庄舒曼、杜拉极力挽留,也没能留住她。她走了,去了遥远的地方。临行前,她去监狱探望了南柯。看到南柯如当初那般开朗,暗自为南柯的开朗性格叫好。她没有将遭遇的事告诉南柯,她怕南柯听了会像庄舒曼一样动怒,骂她是天底下第一大傻冒。她只是告诉南柯,她要离开北京,少则五六年、多则十余年,要南柯出狱后找一份工作、安分过日子,不要赌在男人身上,那会很累,而且会很吃亏。南柯连连点头应允。与她洒泪告别,南柯猜出她一定是遭遇上什么事,才痛下决心离开北京。
  狱中生活使南柯的性格变得更加坚强。进入监房的第一个夜晚,南柯就遭到几名女囚的袭击。南柯刚铺好床位,其中一个刀条脸、眉心上生着痦子的女囚靠近南柯,在南柯脸上摸了一把,又擎住南柯的下巴,向南柯发出恶毒的话语,你是哪路马子,敢在我们这群老娘面前大摇大摆耍威风,识相的赶紧掏出贡品,老娘可没耐心。老娘入狱前,一枪两眼干掉两个爷们。老娘的急性子,比爷们身上的肉葫芦还要急性。惹怒了老娘,你吃不了兜着走。       
  南柯没眨一下眼睛,一只手拄着下巴、一只手搭在腿上。她在想心事。早就听人说过监狱里的囚犯专门欺生,以此进行敲诈勒索。她根本没在意这些。刀条脸挑衅她时,她显得相当平静,没有给予理睬。刀条脸见她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大动怒容,示意几名同党女犯蜂拥而上团团围住她,扒脱她的衣服,企图向她实施暴力,用烟头烧她的肌肤。就在她的内衣被扒脱掉一半的瞬间,她像个被人点了穴道的武林高手,危难时突然挣开穴道、腾空越起。她没有腾空越起,但她却来了个急速飞腿,用力一轮,几名女囚全都四仰八叉地躺到地面上。她拍打一下掌心,随后坐向自家床上。几名女囚有些不服输,从地面上爬起再次扑向她。她这回没有掉以轻心,好虎架不住群狼。她对准一名女囚的眼睛即是一掌重拳出击,那名女囚一声惨叫败下阵脚。有两名女囚捋住她的头发、另外一名女囚死死抱住她,刀条脸见状,左右开弓扇了她几记耳光。她被着实激怒,向后猛踹一脚,那一脚恰好踢中其中一名女囚的会荫部位,那名女囚即刻松开她的头发,另一名抓着她头发的女囚,走神间被她用脑勺撞击到鼻梁处,随之松开她的头发。紧紧抱住她的女囚,被她咬坏一面脸颊,松开了她的身体。战败虾兵蟹将,她怒目而视,猛虎下山般扑向刀条脸。刀条脸其实是个没用的草包,被她几个回合压向身体底部。她用尽气力出击刀条脸。刀条脸被打得一声声喊娘的时辰,值班监警喝住她,刀条脸才获救。
  自此后刀条脸再没敢挑衅南柯,甚至极尽恭维南柯。显而易见,南柯成了坐山王。但南柯根本无心去当这个坐山王。她甚至后悔自己的决定,觉得这种决定很傻冒,毁了前程,还白白浪费掉许多时光。悔意上来的瞬间,她又及时灭掉悔意。毕竟她用蹲监狱的代价,撕下阿兰德龙伪君子的画皮。仔细一想也划算。阿兰德龙此后很难再被媒体歌功颂德。她也算为社会公益做了一件好事,从而给一些虚伪的人敲了警钟。
  于不自觉间当上坐山王的南柯,每当用餐时都会享受到几名女囚的厚爱,尤其刀条脸,总是竭尽所能地向南柯献殷勤。碗里若是有一块肥肉,马上夹出来献给南柯。南柯本是不喜欢吃肉类品,尤其是肥肉。但盛情难却,南柯只好接受下刀条脸的盛情。庄舒曼等要好女生探监时带给南柯的小食品,南柯会均衡地分给尔等囚犯。她们犯下的罪过哪一个都比南柯重,不是被判处终生监禁,就是十几年以上徒刑,家人也快遗忘掉她们。所以外面的小食品,对她们来说好比琼浆御宴。南柯出狱那天,她们这群心肝发黑的女囚,竟然哭得死去活来,如同爹死娘嫁人那般凄惨。
  南柯出狱,杜拉入狱。杜拉虽说考上研究生,但她的病症却是愈来愈严重。严重到令人发抖的地步。一日上午,她去学校上课的途中,一个小男孩在路旁扔撇足球,足球粘着灰尘还有一块湿痕砸在她的一面脸部,她火冒三丈,没容分想,抓住小男孩的衣领,将小男孩拖拽进一个死巷,死死掐向小男孩的脖颈。小男孩硬是被她掐死。掐死小男孩,她毫无力气地躺在死巷里。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被一名巡警发现。巡警即刻报案给附近警局。
  杜拉感到被足球碰撞的脸部火辣辣麻木,一会工夫儿,又幻想出脸部爬满了白乎乎、肉滚滚的大蛆。杜拉顿时想吐出来。看到眼前奔跑的小男孩,杜拉只觉得小男孩可恶得像继父的儿子。这种时刻,杜拉于脑海间映现出当年被继父儿子弓虽。暴的一幕。那一幕惨剧,让杜拉血液奔涌、怒发冲冠,杜拉一把揪住正在玩耍的小男孩,起初只是想教训一下小男孩,可小男孩反抗中向杜拉脸上猛吐一口唾液,导致杜拉的精神严重分裂。精神分裂的杜拉,已分不清小男孩是人还是物。
  杜拉因为身患严重洁癖加之神经系统紊乱,只好从宿舍般出来。与庄舒曼合租的房屋距学校有两站地的距离。洁癖愈来愈严重的杜拉,已坐不得公交车。公交车上有人随地吐痰、吸烟、还有拥挤现象,杜拉对这些现象一样也承受不了。若是看到唾液或痰、闻到烟味、以及被谁擦身而过碰撞到,杜拉会立马采取清洗行动,否则通体就会奇痒无比、血液升腾,还会闻到各种难闻气味。因此杜拉每日都是徒步走向校园。杜拉被警察们抓走的那日,一个警察身上的腋嗅味,使杜拉当即吐了一地。大吐一场,杜拉要求去浴池洗澡。警察们翻白她几眼。显然警察们未知她的疾病,以为她是故意捣乱,将她的两只手扭到背后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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