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去广州(1) 最后一次去广州是1986年12月的事,那是我们第一次冬天去南方。北京已经很冷了,在路上我不得不一件件地脱衣服,到广州只剩衬衫了。 实际上那是段刻骨铭心的日子,我永远无法将那次旅行在记忆中抹去。 我们是坐火车去的,心情忐忑不安,且极度的惶恐。我们跟熬鹰似的,两天后眼睛都蓝了。我一直抱着皮包不撒手,惟恐一不留神它就会长翅膀飞了。山林的手则时刻不离开腋下的刀把,在他眼里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每一位乘客脸上都挂贼像,只有狼骚儿他叔叔走近时,他脸上才多少有些笑模样。 那把美国军刀在山林腰里挂了五、六年了,从不离身,连睡觉的时候他都不愿意摘下来,这也是山林死时身上唯一的完整物件。我将这把利刃埋在山林的坟里,不久那片地被国家征用了,转移山林的骨灰盒时军刀竟不翼而飞了。据说利器多不吉利,名剑主人难有善终,操鱼肠剑成名的专诸被剁为肉泥,挥元戎剑策划十...
昔刘孝标自序平生,以为比迹敬通,三同四异[1],后世言诵其言而悲之。尝综平原之遗轨,喻我生之靡乐,异同之故,犹可言焉。 夫节亮慷慨,率性而行,博极群书,文藻秀出,斯惟天至,非由人力。虽情符曩哲,未足多矜。余玄发未艾,紧性难驯。麋鹿同游,不嫌摈斥。商瞿生子,一经可遗[2],凡此四科,无劳举例。孝标婴年失怙,藐是流离,托足桑门,栖寻刘宝[3]。余幼罹穷罚,多能鄙事,凭舂牧豖,一饱无时。此一同也。 孝标悍妻在室,家道轗轲。余受诈兴公[4],勃谿累岁。里烦言于乞火,家构衅于蒸梨[5],蹀躞东西终成沟水。此二同也。 孝标自少至长,戚戚无欢。余久历艰屯,生人道尽。春朝秋夕,登山临水,极目伤心,非悲则恨,此三同也。...
作者:[苏联] 马克西姆·克尼亚济科夫第一章 记者塞巴斯蒂安·卡多祖的假期是在离里斯本不远的疗养圣地凯什凯什附近度过的。在疗养旺季前夕这里人烟稀少,他可以到浴场散步,只是偶尔遇到几个在水滨洗澡的人。 塞巴斯蒂安一般都在不大的海岸汽车游客旅馆住宿。虽然他在那里租了一间房,但只有在下大雨时,才在房间里过夜。塞巴斯蒂安通常在晚10点左右拿着睡袋到海边去,找个偏僻的地方,脸朝夜空,久久地躺在两块巨砾之间,倾听着汹涌的浪涛拍击着海岸发出的隆隆声响。 这种时刻往往会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他看见了里斯本贫民区那些狭窄的街道,烈日当空,赤热炎炎,他和一大群孩子沿着这些街道朝着当地的教会学校跑去。但是最令他难忘的是在葡萄牙最古老的科英布拉大学所度过的岁岁月月。正是这所大学的语文系使塞巴斯蒂安产生了写作的欲望。他开始为系办报纸撰稿,发表学生们感兴趣的文章。但是,这并没有延续多长时间...
深夜。WHY酒吧里混杂着浓烈的烟草和情欲,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各色男女仿佛鲜活的鱼类,在舞池里盲目兴奋地游动。他们脱下或戴上面具,疯狂地流连在都市夜店的夹缝里寻求刺激或释放。一到白天就睡觉或穿戴整齐出入高级写字楼。 婴宁独自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磕着杏仁,神情寂寥。穿着黑色吊带长裙的她像轮空虚的月亮。她一支一支地喝着科罗那,磕了一碟又一碟的杏仁。长长的黑发流泻下来像松干的海藻。 不断有男人注意到她。这样独自出现在深夜酒吧里的女子,一个人孤立于喧闹之外,旁若无人地做着自己的事。这无由笼上了层神秘气氛。 有男人过去搭讪。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试探的暧昧话语,有着隐晦目的的笑容。婴宁眼神淡漠地看看他,磕着杏仁,没有任何语言。男人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手冰凉。眼睛下描着浅黑色的眼线,像只猫。她抬起手又拿了支科罗那,同时避开男人探究的手指。我想一个人。她漫不经心地说。然...
博客地址:laok2.blog.sohu/我的投资观和实践(连载) 作者:laok 1、基金的风险和第一支基金 在这个论坛上其实不短时间了,但一直是看客。有时想写点东西,但好像也沉不下心。今天周末,坐下来写点吧。就叫“我的投资观和投资实践“吧,应为我认为投资观甚至比投资实践更重要。 投资基金我可以说既是一个老兵,也是一个新手。说老兵是应为我从00年在美国开始就投资每个的开放式共同基金(Mutual Fund),到现在依然在投;说新手,是国内的开放式基金不过从今年春节后才进入。 钱到底是自己的,所以比较慎重,当然也花了很多力气去钻研。投资不是买小白菜,不搞清楚了,心里没有底是不行的。既然是共同基金,实际上就是大家把钱弄到一起投资。基金净值涨了,大家都赚钱,跌了,大家都亏。如果很多人的投资理念和投资方式不对,势必影响到基金公司的操作,当然也就影响到我自己的投资利益(所以写这贴子,核心还是为了我自己...
六月以来兆庚一直在村子里垢骂城里的知县大人,他说那知县大人白长了半尺须髯,白扣了一顶乌纱,他的笆斗大的脑袋里学识不及一勺淡肥,他的死鱼一样的眼睛看不清东西南北,他的耳朵也似乎被虫子堵塞了,有理的听成没理的,黑的听成白的,白的却听成红的。兆庚骂官骂得唾沫横飞,有人便提醒他,别骂了,小心李家听到,小心让他们告了密,具衙门来人把你捕了去。 我不怕。兆庚梗着脖子喊,我怕什么?是龙水翻脸不认帐,输了想赖帐?跑到哪里都没这个理,输了就可以赖帐吗?兆庚突然愤怒地拍着自己的肚子,三十个玉米棒,三十个玉米棒都在老子肚里呢,龙水的瓜地归我了,他要跟我赌的,赌输了就赖帐?他赖不了,你们听着,我可不管那狗屁知县怎么说,从今往后河边那三亩瓜地就是我兆庚的啦!...
我女朋友去了深圳。半年前的一天晚上,当我和她在一家卡拉OK厅里唱歌时,她对我说:“我想到深圳去看看。”她又说:“我有个以前的女同事在深圳一家公司混得还不错,今年过年回来,一身衣服都是名牌,起码都是上千块钱一件的。” 我坐在沙发上没吭声,我等着我点的歌出现。我点的歌是《明明白白我的心》,这是一首充满善意的香港爱情歌曲,有一度在卡拉OK厅是很有些人唱的。 “你表个态看?”女朋友问我,一双眼睛在红红绿绿的灯光下瞅着我。 我不想她去深圳,我觉得深圳不是我们这种人去的地方。去玩还勉强,去那里找工作就没什么意思。这是我一个朋友对我说的。我女朋友很漂亮,漂亮的女人去金钱世界里找工作,在我看来是很容易丢掉自己的。《明明白白我的心》终于在荧光屏上呈现了。我走过去拿过麦克风,一笑,递一支给涛涛,我们就对望一眼,很用心地唱起来。我以为这首倾注着爱情的歌曲能让她忘记去深圳的念头,...
男人对女人的性控制远不止是现代社会的一个偶然特征,当那种控制开始失效时,我们看到男性的性强制性更明显地表现出来。亲密关系的变革可能对作为一个整体的现代体制有着颠覆性的影响,因为对性现在产生影响的这些变化是真正的革命性的,而且方式深刻。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出版 第一章 导论 性征(sexuality)似乎是一个非公共性的主题,是一个有吸引力的但本质上是一个私人性的关注点。人们或许会想像,它也是一个永恒的东西,因为它具有某种生物性,且对于人类生命的延续来说是必不可少的。然而,事实上,性现在在公共领域中持续地发挥重要作用。在过去几十年里,性革命发生了,很多思想家将革命的希望维系于性上,对他们来说,性代表着一种潜在的自由王国,尚未被今天的文明框限所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