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禁地》作者:陈渐 第1章序章一 在男孩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冰冷的冬天,大雪覆盖了山岗和树梢。父亲带着男孩去山林里打兔子。他们把汽车停在了树林的边缘,然后男孩跟在父亲的身后,踩着新鲜的积雪走进了树林。 很快,一只灰色的兔子出现在了父亲的枪口前,父亲冷漠地端起了枪。就在父亲打算扣扳机的时候,男孩突然觉得那只小小的兔子是那么可爱,仿佛是一只跳跃的天使。男孩拉拉父亲的袖子,小声地说:爸爸,别伤害它。 “砰!”枪声震动了树林,兔子在雪地上打了个滚,不动了。 男孩惊呼着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兔子。它的后腿被射断了,鲜血染满了灰色的皮毛,在男孩的怀里不停地挣扎。男孩祈求地望着父亲,父亲没有说话,垂下枪口沉默地望着他。突然,寂静的树林中响起了汽车防盗器的蜂鸣,父亲说:在这里等我。...
火车,十七岁时候的火车,连同一句模糊的歌词老出现在脑子里,萦绕不去。那歌词是:火车快来……但却接不了下句了。火车快来,怎么样呢?不知道。我去翻磁带,才发现那些磁带早都被我扔了。一支歌,当时听的时候也许浮想联翩,只剩了残缺如此,无头无尾的半句,掉在半空云里。然后有一列崭新的火车,像国徽一样的车头,轰隆隆地从远方开来。这火车就像新发行的邮票,又新又整齐,每一扇车厢的窗子都像邮票一样方方整整。当然,火车是绿的,像邮箱一样涂着油绿的新漆。火车从我的十七岁里冒着白汽,挥动轮臂轻轻地开来。 火车,那年三线修铁路,铁路经过从邻县穿过我们县,这样在下乡的第一年,我们就可以坐火车回家了。春节前夕,我们和另一个公社的朋友约好了,一起在区里汇集,再跋涉几十里山路,去坐火车。...
译者序言 ——斯宾诺莎的方法论和认识论评介—— 《知性①改进论》是斯宾诺莎关于方法论和认识论的著作。这书大约是他在1661年冬天到1662年春天所写的。因为他在1662年4月左右给奥尔登堡的一封信②里曾提到这篇文章的手稿。 ①“知性”的拉丁文为intellectus,与德文的derVerstand,英文的un-derstanding或intellect同义,在这里主要是理解力,理性认识的能力,思维、分析、推理的能力的意思,在斯宾诺莎时代,知性与理性还没有象在康德和黑格尔那里有严格的区别。我把intellectus有时译作知性以表示它是与理性、感性并列的认识能力,有时译作理智以表示它是与意志、情感、直觉有区别的理智作用。...
终于读完了这轮的十本。虽然比以前要快一些,但仍然太慢。读梅里美之嘉尔曼从人物形象塑造上,高龙巴和嘉尔曼两个人截然相反,一个是“善之花”,一个是“恶之花”。对高龙巴,几乎能用的上所有好的一面的形容词,比如美丽、善良、聪明、勇敢、机智、坚强、才情出众等等;而嘉尔曼却是放荡、狡黠。一般来说,完美的形象反而有些虚假,不过高龙巴的形象却是通过他的行动来表现的,很具感染力和说服力,形象比多通过侧面描述的嘉尔曼更加丰满、鲜明。以上三点使得我觉得《高龙巴》胜于《嘉尔曼》。算个人偏爱吧。嘉尔曼唯一的亮色就是热爱自由。然而就是“热爱自由”这一条,使得嘉尔曼大放异彩。“你杀了我吧,嘉尔曼永远是自由的!”骄傲的宁可死也不愿意听从他人。之后无数引用这个非凡的女人的地方,都是因为这一点。文学作品中吉普赛女郎的形象,嘉尔曼、艾丝美拉达、叶塞尼亚,还有大篷车里的女性形象,热爱自由总是她们的显著...
前年,由于美国正处在经济低谷,生意不景气,三月份淡季,几乎没有任何生意可作。难得的机会,就定了张机票,回了趟北京。 十年来,不是不想回去,应该说每天都想回去,见见自己的亲人、乐团的老友、和周围的邻居,可哪里抽得出时间呢? 几次我都想利用美国的长周末,往回跑一趟,可一算,路上就用掉了两天,剩下一天,能在北京干些什么呢。 这一次回北京,可真是沾了美国经济不景气的光。 飞机起飞不久,我独自一个人,坐在靠窗口的一个位子上,就忍不住的鼻子一阵阵发酸,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流。 连我自己也纳闷儿,一个一百八十多磅的、四十好几的大汉子,可委屈个什么劲,哭个什么?为了怕别人看见我这难看的样儿,就把头转向了朝窗的一边儿,让自己的眼泪尽情的往下流,让自己难堪的脸尽情的撇。...
第一章体态丰满而有风度的勃克?穆利根[1]从楼梯口出现。他手里托着一钵肥皂沫,上面交叉放了一面镜子和一把剃胡刀。他没系腰带,淡黄色浴衣被习习晨风吹得稍微向后蓬着[2]。他把那只钵高高举起,吟诵道:我要走向上主的祭台。他停下脚步,朝那昏暗的螺旋状楼梯下边瞥了一眼,粗声粗气地嚷道:“上来,金赤[3]。上来,你这敬畏天主的耶酥会士[4]。”他庄严地向前走去,登上圆形的炮座。他朝四下里望望,肃穆地对这座塔[5]和周围的田野以及逐渐苏醒着的群山祝福了三遍。然后,他一瞧见斯蒂芬?迪达勒斯就朝他弯下身去,望空中迅速地画了好几个十字,喉咙里还发出咯咯声,摇看头。斯蒂芬?迪达勒斯气恼而昏昏欲睡,双臂倚在楼梯栏杆上,冷冰冰地瞅着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咯咯声向他祝福的那张马脸,以及那顶上并未剃光[6]、色泽和纹理都像是浅色橡木的淡黄头发。...
(历史在这里哭泣系列之五) 自纪元前二二一年秦始皇统一中国,到纪元一九一一年最后的一个封建王朝被推翻,中国境内一共出现了二十一个正统的封建王朝。如果不把分裂时期那些小朝庭计算在内,大一统的封建王朝只有十个。其中对中华文明有深远影响的王朝有秦、唐、明、清四个。 这里所说的有影响的王朝和强盛的王朝并不是同义词或近义词。影响多半是制度性的,有影响的王朝是指这个王朝的典章制度和社会体制不仅对当世而且对后世的中华文明有深远的影响。有影响的王朝不一定是强盛的王朝,如明王朝积弱不振,但对中华文明的影响直到今天我们仍能感受到。同理,强盛的王朝也不一定是有影响的王朝,如汉王朝光芒万丈,气吞山河,但对后世的中国影响并不大,除了富庶的物质文明和多姿多彩的艺术成就外,没有留下多少制度性的遗产。...
予游五羊[2],取道英德[3],万山燥荡,雄傲狂誖,不相得。至禺峡而水忽泓聚,山忽秀,望之则廉贞聚讲,水火通明矣。亟问榜人[4],云此飞来寺也。发书考之,始得其颠末。是时二月雨甚,风驶湍悍,不及泊,一回首而舟已出峡矣。 清远朱惟四,峡主也,以五月入省,介黎美周缔交[5],始得其疏略。快哉!二禺之秦镜也[6]。惟四父子叔侄高隐,俱更韵,世表此峡,不惜累千金以续灵运之欢[7]。八月,予东还过清远,惟四踊跃,笑眉如画,拏一舠趣予入峡[8]。 见坊焉,题“十九福地”,见堂焉,题“涵碧”,予友李伯襄大宗伯所书也[9]。入圆通殿,礼大士竣[10],右之,登期云馆,随喜大雄殿[11],罗汉相甚古。稍下之,踏钓鲤台,陟振衣亭,已有千仞之势。一松百尺,虬舞翼然[12],而其本烁于火[13],则恶秃谋攻之[14],乃见梦于钱吉老者也[15]。石齿踽踽[16],见达摩石,曾一趺此[17]。寻御风台,历阮俞径,竹不多而缡褷若凤尾[...
情感的迷惘作者:斯蒂芬·茨威格 枢密顾问巴V.D的私人札记 但是,当我翻看这二百张勤奋凝成的书页,正视着我的思想的镜像时,我不禁笑了。这真是我的一生吗?我的生活真是在目标坚定的曲曲折折之中从第一刻起走到今天这一刻的吗?就像传记作家从纸堆里整理出来的这种样子?我感觉就像第~次从留声机里听到自己的声音一样:一开始我根本没有辨出它;这显然是我的声音,但是别人听到的那种声音,不是我自己仿佛通过我的血液,在我的存在的内核里听到的声音。我一生都致力于通过作家的作品来描绘他们的形象,抽取当时社会精神架构的本质,到头来却通过亲身经历体验到,每个命运的真正的本质核心就像一个生发所有生命的可塑的细胞一样,是永远也窥不透的。我们经历无数的分分秒秒,但总是只有一秒,唯一的一秒使我们整个的内心世界沸腾。在这一秒钟里(司汤达曾描写过它),心中那朵用各种汁液浇灌的花朵在刹那间结晶,这一秒钟...
今年我三十岁,不太老,不太小,刚好可以怀旧。 是怀旧,不是回忆录,所以肯定不会完全忠实于生活,而且我的记性一向不太好,比如上个月我姐来北京,她说我小时候因为不吃肉、不爱说话,结果落了一个外号叫“菩萨”,还说我们一起坐二叔的手扶拖拉机,把一兜子水果糖都颠没了,这些事我本来全无印象,经她一提醒我才隐隐约约想起来,由此可见,回忆是一件不太靠谱的事,而怀旧就更离谱了,他只是把记忆当作素材重新回锅、加工、刮腻子、上涂料。大师说过:搞文学创作就是篡改历史。 我在大学学的是工科,毕业以后做过IT、干过唱片,文学对于我仅仅是玩意儿,既没有研究过理论,也不准备作为毕生的事业。我一直致力于写一些可以坐在马桶上看的东西,当然这并不是一个很容易达成的目标,古人常用“狗屁不通”来形容不好的文章,该种文章就显然不适合如厕时看,因为很可能会便秘,从这一点上来说,至少我有自信,我的文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