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况、扬雄[2],世传所称大贤,其著书,皆以成名乎后世。而孙卿书称说春申[3],《法言》叹安汉公之懿[4],皆干世论之不韪[4],载而以告万世者。世以此颇怪之。吾则以谓凡著书者,君子不自得于时者之所为作也[6]。凡所以不自得者,君子之道不枉实以谀人[7],而当世贵人在势者必好人谀己。十人谀之,一人不谀,则贵人恶其傲己[8],十人者恶其异己,贵人与贵人比肩于上[9],十人与十人比肩于下,上恶其傲,下恶其异,虽穷天地横四海,而无与容吾身,吾且于书也何有[10]?于此有一在势者,虽甚恶之,而犹敬乎其名而不之害伤,则君子俯嘿而就容焉[11],而以成吾书。而是人也,虽敬乎其名,固前知其不谀己也,闻有书,则就求而亟观焉[12]。察其褒讥所寓,得其疑且似者,且曰:此谤我也,此怨非我也。则从而龆、齮龁之矣[13]。盖必其章章然称道叹羡我也[14],夫乃始慭置而相忘焉[15]。彼君子也,其志洁,其行危,共不枉实而谀人,众者...
《战争与和平》赏析 (陈建华 执笔)1 “啊,公爵,热那亚和卢加现在是波拿巴家族的领地,不过,我得事先对您说,如果您不对我说我们这里处于战争状态,如果您还敢袒护这个基督的敌人(我确乎相信,他是一个基督的敌人)的种种卑劣行径和他一手造成的灾祸,那么我就不再管您了。您就不再是我的朋友,您就不再是,如您所说的,我的忠实的奴隶。啊,您好,您好。我看我正在吓唬您了,请坐,讲给我听。” 一八○五年七月,遐迩闻名的安娜·帕夫洛夫娜·舍列尔——皇后玛丽亚·费奥多罗夫娜的宫廷女官和心腹,在欢迎首位莅临晚会的达官显要瓦西里公爵时说过这番话。安娜·帕夫洛夫娜一连咳嗽几天了。正如她所说,她身罹流行性感冒(那时候,流行性感冒是个新词,只有少数人才用它)。清早由一名红衣听差在分别发出的便函中,千篇一律地写道:“伯爵(或公爵),如您意下...
她们简直是三座自来能源库!她们有用不完的新点子,讲不完的新话题,耍不完的新宝,时时刻刻让人提神醒脑;她们对每件事物的反应与见解常超乎意料,因而感觉永保新鲜。我想除了她们三人居然同时兼具的歌艺与天生明星特质之外,就是这种充满能源的感觉,与感染他人的强大能力,使S.H.E可以改写华语歌坛少女团体的历史吧! S.H.E时光日记第2章:S.H.E时光日记-礼物 五年级的同学应该都还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一种东西叫做”儿童节”──在后来当它与妇女节被合并为”妇幼节”时,我是如此地怅然若失──是的,四月四号儿童节。那个节日对所有的小朋友而言,应该都是身为儿童的一大福利之一吧。只有在那一天,所有的儿童可以没理由、没原因、没道理的获得一包学校发的礼物。大部分是零食、几块饼干、几颗糖果、巧克力棒之类的,每年不同,也不见得好吃,但是就因为没理由,完全不劳而获,不是因为乖,不是因为考试成绩好,这礼物...
《让能够娱乐我们的人来娱乐我们吧!》孙甘露 在我的少年时代,看电影属于聚众之一种。好几百人凑在一块,嘻嘻哈哈的,在军营的操场上,或者在某家新而简陋的郊区影院里。托纳托瑞的《天堂影院》定义了这黄金般的普罗大众的影像生活。在散场后的平淡岁月里,人们三三两两的回味、谈论着影片和影片唤起的记忆,复诵电影中的对白,哼唱电影音乐的旋律,凝望着某个在时间和空间上都已经十分遥远的明星的俊美形象。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这种情形被差不多彻底颠覆。为大尺幅银幕制作的影片被压缩成烙饼式的光盘,观影变成了个人在家中秘密进行的阅读活动,尽量少的人在一起观看,而后,和尽量多的人谈论——在各种场合,倾慕、玩味、讥讽乃至唾弃,评论电影已经成了看电影的天然衍生的部分,电影被过度的阐释,仿佛不如此就不曾被观看过似的。...
徐霞客者,名弘祖,江阴梧塍里人也。高祖经,与唐寅同举,除名。寅尝以倪云林画卷偿博进[1]三千,手迹犹在其家。霞客生里社,奇情郁然,玄[2]对山水,力耕奉母。践更繇役[3],蹙蹙如笼鸟之触隅,每思飏去。年三十,母遣之出游。每岁三时[4]出游,秋冬觐省,以为常。东南佳山水,如东西洞庭、阳羡、京口、金陵、吴兴、武林、浙西径山、天目、浙东五泄、四明、天台、雁宕、南海落迦,皆几案衣带间物耳。有再三至,有数至,无仅一至者。 其行也,从一奴或一僧、一仗、一襆被,不治装,不裹粮;能忍饥数日,能遇食即饱,能徒步走数百里,凌绝壁,冒丛箐,扳援下上,悬度绠汲[5],捷如青猿,健如黄犊;以崟岩这床席,以溪涧为饮沐,以山魅、木客、王孙、貜父[6]为伴侣,儚儚粥粥[7],口不能道;时与之论山经,辨水脉,搜讨形胜,则划然心开。居平未尝鞶帨为古文辞[8],行游约数百里,就破壁枯树,燃松拾穗,走笔为记,如甲乙之簿...
被烧伤的人坐在窗前,苦苦地回忆几天前他被火烧伤的经过,但是他竟然想不起火是如何燃起来的,也不记得火是怎么在他脸上留下那些可怕的灼痕的。他只记得那天一个诗人朋友来访,他们在一起喝光了一瓶白酒。诗人朋友酒量很好,临别前他拿起空酒瓶对着嘴唇,吹了一段旋律优美而伤感的曲子,然后又大声朗诵了他的一首诗歌,诗人就这样提着空酒瓶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外。那时候他已经不胜酒力,依稀听见那首诗是歌颂火的,他不知道诗人为什么要动情于火、火焰、火光这类事物,什么狗屁诗歌?他躺在桌子下面对诗人离去的背影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尖厉而悲愤,那时候他已经喝醉了,他不知道烧伤之事是怎么发生的。在医院里医生曾经询问他被烧伤的原因,他无言以对。...